第二卷第二十七章  打破

“徐泽雅！”伴随着喊叫的声音的还有一同响起的哐当哐当的敲门声。

“你给我滚出来！”

名字是李德妃喊的，砸门的是被李德妃从秀安宫带来的下人，半炷香之前李德妃甚至将自己的贴身大宫女青云一并推了过去，难为这个一向沉稳持重的大宫女，干上了砸门的活。

楚灵迈进钟粹宫的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当然了，发生这样的场景对于楚灵来说并不意外，已经两旬了，建庆皇帝甚至没有给予徐婕妤出丧的权力。

所以徐婕妤自从徐秀头七的那天出来了一次，就再也没有迈出过钟粹宫正殿的大门。

杨皇后不是没来过，只是就连与自己交好的几个妃子徐婕妤都不见，更何况平时没什么深交的杨皇后了。

李德妃和孙淑妃着人请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见钟粹宫有什么动静，后来就整个除了景元宫之外的后宫都来了这里，里边才有了一点儿动静。

徐婕妤平时是她们中话最多，却又是最利落泼辣的那一个，可是她那天只说了一句话，“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这句话是她的宫女若竹传出来的。

对上几个妃子询问的眼神的时候，若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补上了一句：“娘娘没有不吃不喝”，她叹了一口气，“虽然少，但这不是寻死。她不会自己寻死的。”

这句话的作用延续了不到十天，徐泽雅还是没有从钟粹宫出来，所以才有了眼下的一幕。对于悲痛的人来说，大概是经不起吵闹的。他们在内心建立起来的防线会被外界吵闹的噪音轻易击溃，但显然李德妃要的就是要这个结果，她要打破它。

李德妃在外人面前宣称信佛的慈悲，可是现在也顾不上自己在什么宫女太监面前露馅，直接提了青花色的裙子冲到了殿门口，把敲门的几个下人都挥开来，然后将门踹了一脚。

自然是没有踹开的。即使李德妃年轻的时候身上有一些功夫，在宫中消磨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那扇门从里面用木棍挡住了，被李德妃这么一踹，短暂地打开了一个缝隙，然后又弹回来，反而比之前看上去更加严丝合缝了。

青云慌忙跑过去，从后面挽住自家娘娘，再不过去的话，毕竟她就要摔倒在那里了。

楚灵按照殿门回弹的角度来估量，这种程度的禁锢其实是自己能够踹开的。至于其他的下人，擅自损毁宫殿是死罪，一时之间没有主子的下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德妃和孙淑妃虽然身居四妃之位，可是因为后宫约定俗成的准则，除了杨皇后之外，她们每个人都没有与名位相匹配的实权。

“我来吧。”

尽管楚灵这么多年一直故意和楚慈走得近，尽管一身文治武功，但是也没有显山露水过。

只是院子里也没有别人，踹个门而已。

楚灵对着庭院中站着的众嫔妃轻轻颔首，然后迈向了正殿的大门。

退开两步，在一瞬间抬脚用力，殿内传来木头碎裂的清脆声音。

好在上京城的天气干燥，不然受潮的木头不会这么容易就踹开，这是李德妃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