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三十三章 叹息
但是徐泽雅是在焕州出生的,徐家的夫人二十岁的时候生了一个女儿,此后的十年没有任何其他的孩子,在当时来说也算是奇事一桩。
在所有认识的人看来,显然徐秀是一个坚定地秉持着在别人看来会被说成是“酸儒”的东西,极其古板而不懂得变通和人情世故的人。
可是在别人看来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人,最后还是只有一个从焕州就相伴相陪的正妻,只有徐泽雅一个女儿。
而且最后科考之后只是进了国子学,否则以当年科举考试的成绩来看,他显然不会最后只成为一个国子学的夫子。
自然不是说国子学的夫子就是小官,但是未免让人扼腕叹息。
但这只是在别人看来。
在楚灵眼里,徐秀此事的调性是不是适合那些功利场上的东西还另说,他总觉得最起码徐秀本人是喜欢这个“夫子”的身份的。
楚灵曾经做过徐秀的学生,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但是他能从那些上课的时候,徐秀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读着那些圣贤留下来的只言片语的时候,是闪着光彩的,所以他热爱着这一切,哪怕徐秀自己并不说。
他是个好夫子,是大盈配不上他。
可是这里太难改变了。
即使触动一片树叶,修建掉哪怕一个腐烂的枝子,几乎就要流出血来。
楚灵一边听着徐泽雅靠在软榻上轻声地讲,一边听着窗外的,几乎近在耳边的下雨的声音。好在这里很寂静。楚灵很庆幸。
软榻上的女子还在说,一字一顿,偶尔看看窗外,声音只比雨声重一点点。
徐泽雅有一个从小一起在焕州长大的竹马。
这好像是那些话本子常见的情节,但是真真实实地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该死的东西,无力抵抗的上位者,被击碎的时候,落到个人身上,似乎就是这个结果了。
它或许会击溃你,然后这个溃疡,这个伤疤会直接刻绘在心底,永远挥之不去,只能尽力不去触碰。
“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在焕州。”
“焕州是大盈边儿上的一块土地,那里远远不像上京城这样繁华,这样…...”
徐泽雅停顿了一下,“这样迷人眼。”
“不,还算是有一点一样的,焕州也一样迷人眼,不过在那里,迷眼睛的是呼啸而过的大风裹挟着的黄色沙砾。”
她又轻轻笑了,那一声小最后化解在雨声里。
“我小时候有很多感兴趣的东西,邻居家的小孩子的玩意儿,一定要是邻居家的,别人手里的东西总是要比自己的看起来好玩一点。”徐泽雅开始捡到什么就说什么。
“楚灵,你点什么头?”徐泽雅刚说完那句话,抬眼的那一瞬间看到楚灵居然点了点头,她花了一点时间意识到他是在认同自己刚才说到的“别人家的更好一些。”
她忽然哽住了, “小灵,你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