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宁钰和宋隐都是反应很快的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讲了一句:
“莫要道谢。”
“别说谢谢。”
宋隐特意把话说得通俗了一点点,好叫这个陈程莫要这么客客气气地讲话。
王宁钰这时候就来了一句:“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宋隐深觉得再这么下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急忙拉上了王宁钰的手腕,带着他就要往别处跑,但是考院建的这处庭院也并不大,长时间跑起来还是太显眼了些。
跑过了一个小径,两个人才停下来,这么点路程还达不到让人气喘吁吁的程度,所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就这么并肩走在路上。
她于是继续刚才自己的活,虽说小时候溜进过考院,但是正大光明地住进来还是第一次,多少是有一点新鲜感的。
何况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处在这样有生命力的环境中了——且不论好坏的话。
宋隐可以毫不怀疑地讲,自己并非是是这二百多个等着会试的人里面唯一一个在国子学中念过书的。
也不过如此嘛,她踢开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然后盯着它飞远。
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来“看热闹”的举子也没有走干净,三三两两混在一起,还有很多手里举着书本的。毕竟是皇家修建的考院,总是要突出一种大气,所以这地方建得要比一般的书塾大上许多,但是细细看来,还是不如皇宫中所修建的那所国子学来得气派。
宋隐不打算让郑岐凌酿造的这一个小小的插曲搅扰了自己的好心情,所以现在反而是放松下来,左看看右瞧瞧,看到有人已经在小亭里落了座,几个人共同举着一本书瞧。
该有多少年没有过差不多的回忆了?连她本人都觉得无比的恍惚。
“在下可否询问宋公子一个问题?”
耳畔已经没有了陈程的聒噪的,几近于窃窃私语的声音,王宁钰原本走在宋隐一侧,此时此刻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宋隐的余光里忽然缺失了那一抹在夜色里有些亮眼的白色,几乎是在同时,就发觉了身边人已经站定。
但她故意向前走了很小的几步,才回头看王宁钰
“我今夜所为,是否过于唐突?”
“是指给那个叫陈程的举子解围么?”宋隐背着手,眼神从脚边的石子转向王宁钰,然后挑了挑眉,开始明知故问。
王宁钰不像她不务正业的样子,这人一向站得很直,现在又一本正经地对着宋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