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温和的语气和声音，如今听在楚月蘅的耳朵里，却是比魔鬼还要不如。

甚至她觉得，他随时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安抚着她，然后一刀戳进她的心窝里。

尤其他最后一句话，更让楚月蘅浑身的血液都要冷凝……

家人没了也没关系，你还有朕。

将楚月蘅送回了房间，又叫醒了兰兮陪在她身边，李玄州这才转身离开。

毕竟中秋晚宴还在继续，他是皇上，还要回去主持大局。

只是他的神色有些不开心的模样，也不知是为楚月蘅的伤心而伤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元喜跟在他身后，见他这样，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皇上，您如今这么心疼，那当初又何必……”

他的话没说完，但李玄州知道他的意思。

他微微蹙了下眉，眼中闪过一丝烦躁，“朕并没有后悔，楚家本就是个威胁，趁机借旁人的手除掉不好吗？可比先帝那个留人质在宫里的法子一劳永逸多了，虽说付出了些代价，但朕也自信早晚拿得回来。”

“更何况……”李玄州冷冷道，“她太倔强了，只有当她有所求又无所依的时候，她才能向朕低头，等着吧，她很快会来找朕的。”

楚家众人的惨死迷雾重重，楚月蘅心中，家人又无比重要……所以，她绝对不会放着不管，必定想要查出真相为家人复仇。

可是她如今无依无靠，一个太妃的身份连皇宫都出去，她要如何查？

太后和皇后的欺辱不能逼她低头，那就换成一颗想要复仇的心。

只要他想，他总会想到办法让她低头的。

元喜听李玄州的话心中也有些暗暗心惊，总觉得他这位主子变了很多，如今的手段也越来越狠戾了……不过他对这些自然不好多说。

他便只又追问了一句，“既然一箭双雕，那陛下又缘何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