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梁竞舟刚好从车上下来。
外套上沾的都是泥水,干了湿湿了又干,皱皱巴巴贴在身上,下巴长出一层青色胡茬,头上也跟鸡窝里的干草似的。
陈晏愣了一下,这才极其自然的迎上去,“怎么弄的这么脏。”
梁竞舟双手垂在身侧,眯着眼睛,下巴窝进陈晏的脖子,好在冬天穿的厚,就这陈晏都觉着痒。
他语气惺忪,“陈二军跑了,昨天晚上帮派出所抓了一晚上的人,好困哦陈晏。”
黏黏糊糊,如同撒娇。
陈晏从他第一句就被炸的脑子不够用,条件反射的问,“火是他放的?”
梁竞舟估计站的不太舒服,换了个姿势,全身的力量压在陈晏肩膀,他摇摇头,呼出的热气打在陈晏耳骨。
“不是,陈四海放的,他嫌陈老太是个累赘,打算烧死她来着。”
这和陈晏猜想的不太一样。
她微微皱眉,“那陈二军跑什么。”
梁竞舟醒了醒神,没站起来,就着那个姿势看陈晏耳后的碎发,“不知道,早上才抓到,派出所还在审问。”
他怕陈晏等急了。
就先回家。
陈晏攥着梁竞舟后背衣服,还有点湿,跟哄人似的,“回家去睡,早上吃饭了没。”
梁竞舟顺着她的力气站直身子,“没有。”想了想,又补一句,“昨天晚上也没吃。”
陈二军那个死蠢货,竟然跑进山里。
为了围堵他,派出所人手不够,梁竞舟刚好跟里边的人有点交情,小警察双手合十,跟拜观音菩萨似的。
“哥,舟哥!你帮帮忙。”
派出所全体出动,梁竞舟本想托人来给陈晏说一声,事出紧急,根本找不到人。
所以事情刚一解决他就回来了。
陈晏眼底闪过一丝疼惜,拉着梁竞舟的手往家里走,“昨天晚上杜婶子给你留了碗肉,我去热一下,你先洗洗。”
她把篮子放下,梁竞舟思考几秒才反应过来杜婶子是谁。
热水足足烧了两壶。
梁竞舟才恢复原先俊秀的模样,脖子上挂着毛巾,发梢还在往下滴水,陈晏把碗给他,重新回锅的鸡肉汤汁丰盈。
梁竞舟坐在凳子上吃饭,陈晏站在他后边,拿毛巾给他擦头发,动作温柔。
“陈四海抓起来了吗。”
梁竞舟嗯了一声,“昨天下午就抓了,故意纵火和把人推河里,对了,钱寡妇那个闺女就是他害死的。”
两罪并罚。
别说村长的位子,陈四海估计要在牢里度过最后的余光。
“陈老太在医院还没醒,起来要知道不得当场气死。”梁竞舟有点幸灾乐祸。
陈晏摸了摸他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她把毛巾晾在外边的绳子上,“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是该生气。”
梁竞舟眼睛转了一下,端着碗出来,靠在门框上,“我昨天跟着听了一嘴,纵火这事有点不对劲。”
陈晏扭头看他。
“陈四海光说是他放的火,但几点却答不上来,最后胡诌了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说他想烧死陈老太,可火起来的时候,他也在床上。”
梁竞舟去井边刷碗,陈晏若有所思,“所以他是知道自己得坐牢,索性背下这个黑锅?”
梁竞舟甩甩手,和陈晏想法差不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陈明峰那个媳妇报警的时候,怀疑的可是陈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