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高季辅心头大喜,“谢左丞。”
天地间冰雪初融的时候,暖阳第一次出现在蔚蓝的晴空中。
裴宣机躬身行礼,走出了秘书省。
李泰颔首道:“不想当年乱世,世家竟能积攒下如此财富,父皇初登基之后,家国贫瘠,父皇与母后更是紧衣缩食,可叹社稷危难之时,父皇隐忍度日,世家豪族藏富百万贯,可恨。”
张阳伸手拨开一层积雪,伸手触碰到铜钱时的冰冷很刺骨。
县侯的意思是,兴办官学地方不做也得做,没有好处更要做。
“我相信文本兄的能力,说笑了。”
孩子能够回到身边是最好的,高季辅早有想将儿子迁回来的意思,但总是难向许敬宗开口。
想到郑公对张阳官学之策很满意,也不计较了。
张阳叹道:“铜钱若失去了坊间的信任,人们会回归以物易物。”
计划从这位县侯的口中说出,大家都沉默了,这与一开始的规划不同。
中书省内,长孙无忌看着急报又道:“疯了,疯了!这帮人都疯了!”
高季辅也不隐瞒,言道:“家中犬子科举及第,受礼部许尚书提携,在河西走廊任职长史,帮助狄知逊主持互市。”
屋内很安静,用了饭食弟弟妹妹便开始睡午觉。
岑文本皱眉道:“你和裴行俭算是同乡?”
张阳枕在她的膝盖上,低声道:“不想去。”
裴宣机低着头道:“正是。”
天上没有云朵,就连风都是温暖的。
危机意识是每个时代都必须存在的东西。
李玥好奇道:“怎么?”
她笑道:“那就不要想了。”
“来年将你儿子迁回来,入门下省来官学做事。”
小慧连忙将师父迎进门。
裴宣机点头道:“知晓其人,在河东从未谋面。”
风雪不断吹着,家门上黏上了薄薄的一层雪。
见到夫君还有些任性的一面,她柔和地笑着,低声道:“那就不去了。”
“没什么,我有了一个想法,可现在又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诞。”
其他几家胆寒皇帝的雷霆手段。
见不到《算罔论》的全卷,也无法一窥当年张衡对天地宇宙理解到了什么地步。
将书卷整理好,李玥又道:“母后说今年的大朝会,各国使者都会去长安城,夫君是南诏王,问是否去朝贺。”
只有张阳无所事事,手里拿着一卷书,这卷书乃韩非子的《外储说》一篇。
<div class="contentadv"> 韩非子的原本早就毁于战乱中,这些都是后世抄录和编译的。
秘书省内,还有官吏进来,岑文本写了一份文书,盖印之后递给他,低声道:“河东不止你一个支教夫子,往后好好教书,不得擅自离开,因你是望族之后朝中对你多了一些盘问,还望不要见怪。”
夫君很喜欢这蓝天,每每都是看不腻的。
只是过了小半个时辰,地上的积雪早已淹没了马蹄。
今年的休沐注定忙碌,张阳与李泰,李治走入风雪中。
“左丞有所顾虑是应该的。”
“在下告辞,这就奔赴河东。”
闻言,高季辅向行宫方向行礼,“谢陛下。”
岑文本的笑容带着深意,继续走着。
张阳脱下了早已湿透的官靴,将双脚放在炉子边取暖,躺在躺椅上,听着李玥与两位婶婶的低声细语,睡意袭来,昏昏沉沉睡去。
许久后,张阳放下了书院,“我真是疯了。”
炉子内的火焰忽明忽暗,窗户稍稍打开了一条缝,让炉子的烟可以飘到屋外。
岑文本刚坐下,喝下一口热茶抬眼看了看裴宣机,又看了看手中名册对他的记述。
小清清扎着两个羊角辫,又胖又圆的小脸写满了委屈,就坐在小板凳上,书卷放在一张稍高的椅子上,就这么坐在家门口,一手提着笔正写着。
张阳伸手正要推开门,门却开了。
有一份急报送入长安城,范阳出事后过了两月,现在清河也出事了。
李泰又道:“范阳一把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许多东西已找不到,这些也都是马周从火里抢出来的,至于田册与户册在赵国公手里。”
屋内与屋外像是两个世界,外界是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得令人想睡。
有一个小吏又递上一份奏章,岑文本皱眉看着,这份奏章是裴宣机以前的记录。
说罢,还是让人将这些铜钱都送入新修的库房。
李玥与两位婶婶坐在一旁正在缝补着衣服。
言罢,裴宣机拿起水囊,面朝骊山灌下一口酒水,大笑三声,策马朝着河东方向而去。
“希望各位也能明白,官学所在不能受地方州府控制,而是直接由朝中统管,至于后续如何,可以介入地方官吏的风纪考评,地方治理本就影响他们升迁。”
风吹过的时候,华清池掀起一片涟漪。
天气乍暖还寒,如今才十二月,寒冬远未过去。
裴宣机回道:“在下学识浅薄,科举尚不能及第,若用来教书倒也合适。”
等这些官吏走出府衙,外面的风雪更大了。
“至于文本兄所言的激励,在下以为大可不必,兴建官学是民心所向,是群众所需,这不是地方州府的功绩,而是他们该做的事。”
“谢左丞。”
门槛已被积雪淹没,与地面的积雪连在一起,只有门缝还清晰可见,能够见到缝隙中温暖的灯火光。
李泰在冷风中哆嗦着,“当年诸侯割据世道混乱,前隋时期虽说社稷稳定了,更不要说当年两朝南北分立,朝代更迭,加以私铸严重,货币品名甚多,才会导致铜钱混乱。”
在世家的遗产中有很多书籍,甚至不少是孤本。
推翻世家的风浪一阵高过一阵,房玄龄低声道:“郑公所念的那份讨伐世家檄文,至今没有查清来历。”
长孙无忌犯愁道:“将这份急报送到骊山,交给陛下,告知陛下中书省已在安排了。”
“喏。”
房玄龄瞧着赵国公此刻来回踱步的焦急样,很少见他又有这等力不从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