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骊山开始整合关中的人力资源,朝中文臣三三两两有了议论。
房玄龄坐在中书省看着岑文本递来的奏章,皱眉看着笑道:“人力资源?嗯……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岑文本小声道:“房相,张阳到底想要做什么?”
房玄龄笑道:“权贵人家想要兼并土地的人不少见,骊山却从来不在意土地,倒是让老夫觉得新鲜。”
岑文本再问道:“还请房相指教。”
房玄龄摇头一叹,低声道:“朝中如此多能人,却一直被这个小子牵着鼻子走。”
看岑文本疑惑房玄龄对一旁的小吏道:“去问问,现在去骊山登记名册的人有多少。”
“喏。”
那小吏脚步匆匆走出,房玄龄喝下一口茶水又道:“历代中原土地是财富,土地是有限的那么财富也是有限的。”
“房相说得在理。”
房玄龄不住摇头,叹道:“是老夫小看骊山,从当初与骊山签订契约开始,他们就开始铺路,为此怕是准备了数年之久。”
而此事没有经过门下省与中书省,更没有经过礼部。
“嗯,现在骊山掌握着生产技术,关中各县都想要得到骊山的帮助,而这些普通人就是来寻求劳作的,我们既帮工坊安排劳力,又给这些寻找劳力的人一份谋生的机会。”
“那他们也太小看骊山了,他们以为骊山还是当年,还是一个老老实实缴纳赋税的所在吗?张阳敢在陛下眼下夺得高昌,就敢谋夺南诏,现在他大势就快成了朝中还想着能够管得住骊山?”
商贩徐望小心翼翼接过这张纸,看着纸上的内容,如获至宝一般地收入怀中,又行礼道:“代小人谢过县侯,小人愿为县侯鞍前马后。”
赵节与纥干承基各站一边,目光都在观察吐蕃人的神情。
张阳稍稍点头,又换上笑容,“明日就是大安成婚的日子,总要让老师看到才行。”
张阳低声对她道:“你看好了,这茫茫人海中所有人都在追寻出路,对他们来说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谁就是他们的出路。”
李承乾冷笑道:“吐蕃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收买储君,孤定不会轻饶他们。”
“房相,长安城各处作坊都向骊山递交了账目。”
岑文本行礼道:“房相心中所系皆在社稷,岂能想到张阳会借此作出这等事,是下官疏忽了。”
又过了片刻,太子殿下放下了奏章,喝下一口茶水,忽然就笑了。
吐蕃小赞普贡日贡赞派人送来,李承乾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坐在炉子边,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吐蕃人,问道:“小赞普是何意思?”
房玄龄拍了拍桌案上的一摞奏章,又道:“这些奏章弹劾张阳将人力做资源,可这些人不明白的事,骊山很明白,骊山相信的是劳作创造财富,生产才是财富所在,而不是盯着那几亩地做文章,土地有限,生产制造带来的财富是无限的。”
侍卫去禀报之后又回来了,朗声道:“县侯现在没有空闲见你。”
安静的东宫中,李承乾眼神阴翳,低语道:“松赞干布一统吐蕃诸部,想来是自古以来难遇的雄主,他的儿子一样不简单。”
“女儿还是担心此事会给骊山带来麻烦。”
中书省又走来三两个小吏,“房相,骊山在崇德坊开设劳动院,所用人手都是魏王殿下。”
当年一只蝴蝶在长安城扇了扇翅膀,现在一位从洛阳而来的富商到了骊山。
李承乾冷哼道:“你们的小赞普自然不敢妄动,你又凭什么说那条河是你们吐蕃人的?”
“谢太子殿下。”
李安俨回来了,他递上了一份奏章,“殿下,这是卑职在中书省抄录的奏章。”
“嗯。”李承乾拿过奏章看了起来,瞧着一行行文字,许久不说话。
说罢,岑文本又意识到不对,气馁摇头道:“怕是晚了,骊山那个技术院,不是平白建起来的,骊山掌握的铸造术朝中没有,这便是骊山的底气所在。”
李承乾拿起一片藏红花,像是在欣赏,淡淡道:“孤听闻你们小赞普自小身体不好?从长安城回到吐蕃之后又病倒了?”
侍卫再次离开。
“房相,崇德坊的劳动院已经开始调度长安城的人手了,大理寺向劳动院要了三十人打扫地牢。”
张阳又问道:“你觉得天子信得过吗?”
小清清用稚嫩的嗓音回道:“天子仁德贤明就会有出路,天子昏聩世人就没有出路,就没有好生活。”
表面上太子殿下答应了吐蕃人,但转眼间这位东宫太子又对吐蕃人表现出了这般怀疑。
三个侍卫皆是皱眉,不知殿下在笑什么。
“说了,还是不见。”
“小人是来报恩的,马车内是一千贯钱!”
侍卫递给他一张纸,又道:“县侯说了,这些银钱你自己带回去,在信上有交代的事宜,你去办好便是。”
说来也是,吐蕃的事一直都是礼部在办。
<div class="contentadv"> 太子殿下不会勾结吐蕃人,或者说太子殿下更想要利用吐蕃人。
张阳带着女儿与熊大走在山腰处,父女俩人看向远处的骊山技术院校,在那里有很多人聚集。
张公瑾闭着眼不再言语了,好像是睡着了。
岑文本盘腿坐下来重重点头。
等了小半个时辰见还没回来,这中年商贩坐在车辕上吃着干粮。
李安俨小声道:“太子殿下,据卑职所知已经有中书省的人向陛下进谏,这些劳力不能全部落在骊山手中。”
张阳笑道:“无非弹劾罢了,有何可惧。”
赵节,李安俨,纥干承基三人也是默不作声。
“房相,下官以为当下该联合各个坊市,加紧排查,赶在骊山之前,朝中也做一番统筹。”
说到这里,岑文本忽又抬头,小声道:“房相,下官明白了,当年张阳主持朝中用度,早就掌握了朝中账目,当时下官还不清楚,张尚书为何对赋税之事如此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