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子不用卖,这新宅子,你们也安心住着,不妨事的。”
沈绮当时没跟父母说,这是谢聿铎买下的宅子,大家都以为是典来的。
父女俩正说着话,忽然门帘响动,是有客人来了。
爹爹放下碗筷,就要去柜台上。
沈绮起了身,让他继续吃,自己去。
沈家爹爹忙拦住。
“还是我去吧。”
虽说,自家闺女从小就能帮自己看铺子,可如今谢家的二奶奶,怎么能给小小的绒线铺子招待客人呢?
沈绮摆摆手,止住了爹爹,快步去了。
沈家爹爹在后边,吃着女儿做的午饭,看着她麻利地招呼客人,挑线,称重,收钱……
恍惚中,仿佛又瞧见了,那个十来岁就跟着爹爹,在柜台上忙活的小姑娘。
沈家爹爹见小女长成,姻缘圆满,甚觉老怀安慰,却不知这遭好姻缘的起处——
当年白河镇上十六岁的沈家小女,刚刚被许家闹着退了婚,却依旧心思通透,笑靥畅怀,更有明眸善睐,顾盼生姿,难怪叫那位过路的年轻客人惊鸿一瞥,便就念念不忘……
“嫂嫂,那天,为什么我们要给县太爷夫人磕头啊?”
玉镜咬着笔头,问自家嫂嫂。
沈绮帮她晾干刚写好的一张纸,轻轻往纸上吹气。
“因为她是官家,我们是商家,官家管着商家,就像……祖母管着爹爹。你看,爹爹要给祖母磕头,我们就要给官家磕头。”
“啊,那爹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给祖母磕头。所以,不管我们家生意做多大,都要给官家磕头,是吗?”
“对,玉镜真聪明。”
沈绮夸了玉镜,哄着她又写了一张字。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日黄夫人拉着自己的手说的话。
原来,她想让玉镜,嫁给她家做孙媳妇。
她当真看上了尚未成人的玉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