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还是个儿子……”
她顿了一顿,郑重其事。
“亲家母,请转告我家儿媳妇,她可以好生挑一挑了。
晚间,沈绮坐在明间炕榻上,唱着歌儿哄怀中的女儿睡觉,这孩子打小儿被爹爹抱惯了,至今不肯自己睡觉。
沈绮哄了好一会儿,眼看小明儿略有困意,却突然眼前一亮。
“爹爹!”
眼见谢聿铎推门进来,小明儿欢喜地手舞足蹈,更没有困头了。
谢聿铎笑着应声,解了外衣,扔在榻上,随即伸手把她从沈绮的怀中接了过来。
沈绮一边揉着酸疼的手腕,一边问他今日在文家书房的始末。
“明明是咱们求他帮忙,好端端的,他怎么向你拱手行礼?”
谢聿铎熟练地控住女儿四处蹦跶的手脚,把她圈在怀里抱好,轻轻摇着拍背。
“文大人的学政院,一直想刊刻新版校注的经书,听说筹备了几年,银子一直不够……”
眼见沈绮心领神会的样子,他又轻声一笑。
“……所以我,帮了他一个小忙。”
沈绮无奈摇头。
“我可听说,文大人是个清官。”
“他的确是清官,所以这事儿是我主动提的。他很惊讶,见我是真心实意,才喜出望外,一直赞我心怀天下寒士,这才拱手谢我。”
“这次是多少银子?”
谢聿铎正坐在她身侧,见女儿逐渐安静下来,似有睡意,便附耳在她耳边说了。
沈绮轻声叹息。
“为了请个两个教书先生,费上这么多?若是咱们自己请,这些银子聘来的先生能站满一条街,还能打个来回。”
“若是专为请先生,是不值。不过,小弟们既然来了省城读书,日后若是想走科举的路子,少不了要和本省学政上打交道。当下花了这笔银子,学政院上下都记得住谢家的名号,哪儿的门都得给谢家敞开。这么算算,还不值吗?”
谢聿铎见她抱孩儿抱得疲乏,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帮她揉手臂。
“再说,刻书是积德行善的风雅事。世上人都喜欢拜佛捐些香火钱,我花银子刻书,比烧了就没的香火强些,这也算咱们明儿积德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