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也是这样,孙雪意闺中有孕,孙家爹娘勃然大怒,灌了药,打了胎,虽然最终两人成婚,可她到底伤了身子,一生难有子嗣,徒留心中满腔苦痛,桩桩件件,沈绮都亲眼见过。
那孙家爹娘不肯原谅女儿,至今少有往来。
从前,沈绮暗自腹诽,觉得孙家爹娘心肠太硬了些。
可如今,自己易地而处,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活活断送了大好的前程,这般锥心之痛,任谁也难轻轻放下!
退一万步说,那贼人若是当真对玉镜有情,像堂哥当年那样上门请罪,当面求婚,沈绮若见了他一番诚心实意,虽说必然难挡谢聿铎一场大怒,也未必不能费心周全,把这事儿遮掩过去,好歹成全两人,也能保全无辜的孩子。
可如今,那贼人连堂哥也不如,眼前海誓山盟,转头一去不返,丢下玉镜一个人在这儿苦海挣扎,这事儿越发难办。
“嫂嫂,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求嫂嫂成全,千万不要告诉哥哥……”
沈绮任她在地上跪着,不去扶她,自己擦了眼泪,掐着手心思量对策——
事到如今,再去掰扯前因,不如想想后果。
若是退了亲事,择人再嫁,那人偏偏是邱家的近亲,面上丢丑不说,那等勾引良家的浪子,能是什么好归宿!
若是吃药打掉这个孩子,或许能遮掩过去,可孙雪意的血鉴在前,难道要叫玉镜再过一遍那样的苦日子?
半日,沈绮还是流泪摇头,不肯答应她。
“这事儿……我当真做不了主。我……立刻让人写信,飞马报往京城,叫你哥哥马上回家……”
玉镜见她不肯,吓得面无血色。
“嫂嫂!若是被哥哥知道,怕是容不得我,更容不得这孩儿的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嫂嫂再帮我遮掩一时,只等邱郎回来迎娶……”
沈绮见她口口声声邱郎、孩儿,听得心寒,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