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快步走向诊台,拎过一个老旧的松木箱子,一边小跑着一边打开箱子的锁扣,摸出一罐墨绿色的小小瓷瓶。
“掐他人中!”明洛示意榻边最为心急的一个士兵。
她又掐出塞着的红布,将瓷瓶放于鼻下,手掌轻轻扇风。
没有反应。房乔立在不远处,看着她自腰间解下一包鼓鼓囊囊类似书卷的东西,平平在几案上铺开,烛火跳动间,唯见银针一闪一闪的细微冷光。
施针……
他眼神晦暗,双脚不经意地往前挪动了两步,试图看着更清晰些。
还是那句老话,明洛又在施展一些超乎世人常识的手段了……
汉唐的所谓医术和医疗常识,着实比她能够想象的下限更为离谱,抱着只大鹅和烧灰拜佛才是治病的主流手段。
以房乔三十来年的人生阅历看,他也仅仅只见过两次而已。
哪里能不侧目……
众目睽睽下,聚拢过来的将士越来越多,纷纷面面相觑、大气儿不敢喘地盯着那一根根又细又长的银针。
明洛吩咐人用力掰开他的手掌,只捏住几根手指,将针依次从指腹扎向穴位。
第四根时,此人悠悠转醒,满目茫然。
“张兄!”
“大郎!”
叫唤声此起彼伏。
明洛利落地拔掉了针,缓声问:“拉了几次了?”她已经努力忽视掉营中那股若隐若现的蹿稀味儿了,偏偏这人周遭萦绕的屎味过重,两层布罩都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