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帅帐中,处于众将和文士打量下的中年男人四平八稳地将自家将军的心意陈述完毕,静待上头发话。
不多时,只听最上首之人抚掌而笑,爽朗大气道:“弃暗投明之人,我唐自是欢迎,至于具体事宜…”
他从容道:“玄龄,你先领下去问一问详细情况。”
“大王宽仁,某先替将军叩谢了。”礼多人不怪,中年男人能被梁胡郎委以重任,显然很有分寸,谨小慎微,从始至终未曾抬头直视上方,维持了一个谦卑的形象。
秦王眉毛微扬:“不必闹这些虚礼,起吧。”
“是。”男人稳稳起身,又朝四下围观的一众将士们团团拱手,方跟着房乔往后营走去。
帷幔尚未彻底落下,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出言:“大王,此乃薛军最擅长的诈降手段,千万不能轻易上当!”
本就端重的众人纷纷再次肃然,凝眸看向秦王。
秦王一改先前春风化雨般的和眉善目,面色稍稍沉寂,盯视着前方铺展开的舆图默然不语。
“兵不厌诈不假,但眼下薛军粮草紧缺,内部有所动摇也是如假包换的事实……”前日方从柴绍军中转回来的年青文士不急不缓道,却又被另一刚直强横的男声所打断。
“如何断定此为事实?顶多是估量罢了。万一薛军粮草丰沛,或是没到捉襟见肘的份上,为了尽早打开局面,诱使我军与他决战,特意放出来的消息和奸细呢?”
窦轨横眉冷目,凛然道,“如今我军以月余的等待和不断的袭扰取得了微弱的优势,岂能因些许归降之人能有所动摇?”
年青文士虽是儒生装扮,但腰间的佩刀仍昭示着他文武双全的出挑和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