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面对老人麻木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一丝希望之光,刘广林只感觉到惭愧和压抑。
他急匆匆地和老人说了几句苍白的安慰话,就逃出这个矮小的棚屋,感到脚步无比沉重。
接下来的三家情况要比这一家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广林的失落和悲伤,陪同的热心阿姨都能感觉得到,她试着安慰道:“小伙子,现在的日子已经是最难过的时候了,熬过去了,就会好起来的。”
但,这无力的安慰并不能温暖刘广林的心。
他甚至在心里嘲笑那些开口闭口都是“改革的阵痛”的君子们,他们自己怎么不去承受下这种“阵痛”?!
当他们也承受了的时候就会知道,这种“阵痛”是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逐一探望完四家的家属,刘广林心情沉重的回到经开区,准备找粟子莹反映下二棉厂的情况。
这种事情要是任由它自然发展下去的话,二棉的职工能不能撑到市里头的改制都很难说,那是要出大乱子的。
刚好,粟子莹接待完楼玉成主任的来访,出门的楼主任正好和刘广林碰了一个面对面。
不过,双方的脸色都不好看。
“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粟子莹还是第一次见到刘广林这么一副沉重的神情,就连他被市局审讯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的沉重。
“我刚刚从二棉回来,”刘广林罕见的没有向粟书记问好,“职工们的生活过得太惨了。”
“二棉的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的失职。”粟子莹听到刘广林心情低落的原因是因为二棉的事情,心情也跟着低落了。
“我得承认,当初选楼玉成当经开区的第一任首长,是我任性了。这个人,虚有其表,其在政治敏感性这一块真的很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