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微微一愣。
王爷正常规制的聘礼,白银应是一万两,毕竟还有那么多的绫罗绸缎,珊瑚珍珠,个个都是硬货。
白银五万两,这超规制啊!
礼部官员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谁知紧跟着,外头又唱喝,“圣上给添聘礼,白银一万两!”
厅堂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说话。
瑞王端起茶盏,吹了吹,又抿了一口茶。
皇上都超规制给添了,靖王自己多添点儿……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吧?
这要是追究,岂不是得从皇上那儿开始追究?
“咳咳……”宋砚舟低头轻咳。
他总算知道,靖王为什么非得等着下聘的队伍被当街拦下,才去处理这事儿了!
原来他就等着聘礼被拦呢!
要不然,他怎么把这超规制的聘礼给合理化?怎么从皇上那儿讹来超规格的偏爱?
宋砚舟起先焦躁的心,忽然被一泓清泉抚慰了。
靖王殿下看起来粗枝大叶,不拘小节。
原来,他也有如此心细如发,去体贴一个人的时候。
明礼二嫁,虽然是高嫁靖王,但背地里嘲笑她,等着看她出丑的人,亦不少。
靖王自己,似乎并不在乎这些非议。
但他会想到补偿给明礼更多,会想要为她筹谋来“超规格的偏爱”。
明礼这次,终于嫁了良人了。
消息在宋家传开,宋家上下都是一副欢欣鼓舞的样子。
“靖王殿下这是恐怕委屈了我家小姐呢!”
“靖王对小姐真好!”
宋明礼听着丫鬟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她仍是一副平淡的模样。
“小姐,您心里就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吗?”紫苏和墨兰,来到她身边问。
宋明礼终于从快要绣好的盖头上抬起头,“有啊,谁说我没有波澜,我这不挺高兴的嘛。”
紫苏和墨兰对视一眼,“没,没看出来呀?”
“就快和景佑团圆了,我乐得冒泡呢。”宋明礼朝她们展颜一笑,又手法灵巧地绣着那龙凤呈祥地盖头去了。
敢情,还是没为“偏爱”这事儿高兴呀?
紫苏正叹气的时候。
宋明礼终于解释了一句,“他人偏爱,或是不偏爱,我都有自己的高兴,这才是真的高兴呀。”
两丫鬟闻言一愣。
紫苏先反应过来,“小姐说得对!被他人,被外界所左右的情绪,太不稳定,太受制于人。奴婢也要学小姐的这种高兴!”
墨兰皱眉,狐疑地看着宋明礼和紫苏。
她挠挠头,“你们在这儿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没听懂?”
紫苏笑眯眯看她,却不肯多说。
“要自己领悟才行。”
宋家在焦急等待聘礼的时候,也有人同样焦急的等待着。
甚至他们的消息来的非常不便,他们却是比宋家人更着急。
三皇子府的楚士林,此时正在庭院里踱来踱去。
府上被包围,他们被软禁府中。
出去打听消息,属实不能。
但每日往府上送菜,送瓜果的人,还是能送进些消息的。
前两日,他收到一张被藏在红薯里的字条。
说今日,靖王下聘礼必定受阻。
倘若靖王下聘受阻,那么靖王倒霉的日子,就要来了。
字条很破旧,字像是故意换了左手写出来的。
但楚士林知道,这字条,一定是父亲设法从宗人府送来的。
他此时,手里还攥着那张字条,心头火热,满眼焦灼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