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礼和孟凡海商量好,两日后他们一起去请谢老出山。
对于能不能请到谢老,孟凡海其实没有绝对的把握。
宋明礼却笑着安慰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就好,别那么大压力。”
如果孟凡海知道,宋明礼押上了那么多钱财在永安街,还能笑容轻松的安慰他,他定对宋明礼更加佩服。
两日后这天,天气晴朗,林间已有蝉鸣。
孟凡海乘坐着靖王府的马车,来到师父在灵隐寺外不远处的居所。
京都甚少有人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谢博文谢老前辈,大隐隐于市,竟然就住在这灵隐寺脚下,不起眼的小村落里。
当朝宰相当年便师从谢老,朝中至少有一半的肱骨之臣,当年受过谢老的指教点拨。
只是谢老归隐已久,且不与外界联系,他们想尽孝心,都找不到地方。
到了地方,孟凡海下了马车,立即把拐杖放在一旁。
他一步一步,走到一处简单朴素,挂着“陋室”二字的院门前。
他走得很慢,却走得很稳,表情带着无与伦比的虔诚。
孟凡海抬了几次手,似乎都没勇气叩响门环。
紫苏尚有耐心,墨兰急得恨不能上前替他叩门。
吱呀一声。
孟凡海的手刚落在门环上,门却从里头开了。
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童,站在门口,抬眼好奇地看着孟凡海。
“你就是那个让爷爷最喜欢,也最失望的孟凡海吗?”
小童脆生生一句话,把孟凡海的眼泪瞬间招了出来。
“别哭了,爷爷知道你来了,让我来接你。”
小童往后看了看,瞧见宋明礼等人,“你们要一起进来吗?”
紫苏和墨兰以为,她们只是来送孟凡海的,人家师徒相聚,必定有许多话说,她们不好打扰。
没想到,宋明礼却径直走上前,“叨扰了。”
小童似乎并不意外,点点头,领着他们一行人进去。
紫苏和墨兰意外地对视一眼,也赶紧跟在自家王妃后头。
院中安静,一片竹林之中,有一座四角竹亭。
一白发白须的老者,精神矍铄地坐在竹亭里,煮茶读书,怡然自得。
“师父,学生叫您失望了!”
刚走近竹亭,孟凡海便哽咽着跪下,压抑地哭了起来。
谢老转过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八年了,终于等到你了。”
这一句轻轻的叹息,孟凡海刚收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
“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是?”谢老看着宋明礼。
孟凡海赶紧擦了擦眼泪,给谢老介绍。
“这位是靖王妃,也是宋大将军嫡女,学生蒙王妃大恩,今日方能再见到师父……”
孟凡海说着,又哽咽了。
谢老看起来,则平静淡然的多。
他温和地笑笑,招手叫宋明礼和孟凡海进竹亭喝茶。
小童则另备了茶水点心,放在不远处,院子里的长桌上,“姐姐们这边坐。”
紫苏墨兰谢过那小童,便坐在远处等着。
“因为名落孙山,便八年不来见师父?你的执念未免太深。”
谢老给宋明礼倒了杯茶水,宋明礼轻轻道谢。
他又给孟凡海也倒了一杯,孟凡海激动地连忙双手捧过。
“学生并非因为没考上,而是……根本没有参加考试。”
谢老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抖。
“学生在考试前,被人打断了脚踝……险些死了,幸得南村百姓所救。”
孟凡海将他八年前的遭遇简单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