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沐长歌却尤为淡定,比那些个得意窃喜的姐妹、姨娘还要淡定,唇边勾勒出一丝笑意,“断绝父女关系?将我逐出太尉府?这些都可以。只是,长歌如今担心,父亲你的头发究竟是怎么,才消失的?”
沐祁还的心还是为之一软,然四姨娘却接道:“坊间传闻,一觉醒来被踢掉一缕头发那就是鬼剃头!”
“鬼剃头?”听枫吓得瑟瑟发抖,偷偷地后退几步。
“鬼剃头……这么可怕。”
“啊?鬼可别来剃我的头发。”
沐玉凤和沐玉婷也是为之一惊,也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骇人的民间传闻,沐长歌笑,“鬼剃头?我看是人扮鬼吓人吧!”
“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刘氏微怒,知道沐长歌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阴谋,如今沐祁对沐长歌已是如此绝决,刘氏也好收拾她了!
“危言耸听吗?刘秀玉,你说我在危言耸听,那父亲,不不是,是太尉大人的那一缕头发又是如何消失的呢?长歌不才,也曾看过一本史书,史书上所说的鬼剃头是前朝赵姬陷害陈王宠妃晴玄,剃了宠妃晴玄的一缕头发,说她体弱多病、招惹鬼怪,从此便被陈王打入了冷宫。”
“还有,前朝驸马苏佶张扬跋扈,文臣姬岜看不惯苏佶,便偷偷买通了苏佶身边的陪房丫头,在苏佶梦间踢掉了苏佶一缕头发,苏佶醒来大惊失色,更是怒斩公主,最后落了个凌迟处斩、一族尽诛的命运。”沐长歌有意无意的看向刘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夫人害的老爷不成?”春喜上前,愤道。
沐长歌压根就没把春喜当回事,但当看到春喜肩膀宽、屁股小、腿短的时候,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念头,春喜难不成是个男人?可这身材比例不该是个女子啊!
“哼,我可没有说,春喜姑娘。”沐长歌特意将‘姑娘’二字压得特别重,生性多疑的刘氏不禁不安,生怕被沐长歌发现,就是春喜也有些不安,正因如此,沐长歌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而同时,沐长歌又闪过一个念头,刘氏腹中孩子该不会是春喜的吧?沐长歌紧攥着自己的袖子,想让自己不相信,可看到刘氏和春喜离得特别近,就忍不住去想,刘氏竟会给沐祁带绿帽子吗?
春喜和刘氏都不在搭话,沐玉凤因为小产一事在家里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这个时候沐祁那么生气,她又怎么能往枪口上撞呢?不得不说的是,沐玉凤自从小产之后,脑袋变得灵光许多。
“史书杂志上的坊间有传,如果可以得到一个人的指甲和头发,那么便能克制这个人,也就是传说的巫蛊之术。父亲,我想你那日腹痛一定不是那么简单,不如搜一搜所有的屋子院子,也许会有意外收获,找到对父亲图谋不轨的家伙,长歌就算离开太尉府,也不必再为父亲忧心了。”沐长歌勾唇浅笑,眸子却幽寒无比。
沐祁迟疑,看了一眼刘氏,他行军数年,又怎么会被刘氏算计掉了头发?这一切他心知肚明,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一切都可以,只是事关巫蛊,那日头痛欲裂,想必与刘氏逃脱不了干系,沐祁的脸越来越阴沉。
“你一个深闺千金,整日将鬼剃头、巫蛊挂在嘴边,不熟读《女诫》《女训》,却看那些野史杂志,我沐祁丢不起那样的人!”沐祁暴怒道。
沐长歌微楞,旁人也不禁被沐祁震慑到,可沐长歌却不是,她只是有点伤心,伤心父亲对她的态度,然而父亲在的时候无比介意,父亲不在的时候又想念,这当真是个矛盾的事情。
“好,我拿点东西,即刻出府去。”沐长歌转身便回了房间,可还没进去,就被沐祁喝住:“站住!既然你我父女之情恩断义绝,你沐长歌不再是我太尉府的人,那么也休想从府里拿出任何一样东西。”
“好。”沐长歌咬紧牙,向书房走去,无缘托付她送个太后的信,还有贤亲王的信都在里面,便去拿了出来,而后站定,“柳环,柳环,我们走。”
沐长歌唤柳环出来,柳环换一身嫩黄色纱裙,见她盈盈一笑,瞅着沐长歌,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皮之感,点上樱桃小红,妩媚秀丽。
柳环如今的妆容的确很难再和之前春巧的时候相比,但仔细一瞧,还是可以看到相似之处,沐长歌坦荡的回之一笑,走近柳环,挽住她的胳膊,离近了沐长歌才感受到柳环身体的微颤。
柳环心中在打鼓,生怕被认出来,还要装出一副我谁都不认识的样子,不过还好虽然被所有人注视,但却没有被认出,就在沐长歌和柳环都要走出红枫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