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萧景阳看着失神的沐长歌,初遇时的景象历历在目,从不屑一顾到情绪牵动,想要去偷人的心,哪料自己的心却在不知不觉间沦陷。
“我在想高娉。”沐长歌看着有些颓靡的萧景阳,不禁微惊,她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他,第一次是在他被白子良大军俘虏关在大狱内。
“她?”萧景阳冷哼一声,又道:“北齐的庶公主,软弱无能自卑,除了个公主的头衔,貌似没有一点用处。”
沐长歌点了点头,她知道高娉和高子修的关系非凡,萧景阳莫非不晓得?只是就算晓得,高子修未必会因为一母同胞的妹妹,舍弃萧斐这棵大树,站到狼子野心又腹黑的萧景阳身侧。
“做个王爷不好吗?”沐长歌忽然问,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回说出这么一句话,也许是前世的怨念左右了自己。
萧景阳忽然正色沐长歌,冷笑:“这句话你应该问九叔才是,他比父皇的四个儿子还要得宠,他有安安静静的做个王爷吗?”
“你看到的仅仅是表象罢了,阿斐从未想过安安静静的做个王爷,我看到了他的雄心壮志,他的目标与你完全不一样,只是有人在暗箱操控着你们之间的关系,形成了共同的目标。”沐长歌说的话潜藏了很多,只见萧景阳眼中的迷惑不解,便又道:“阿斐最向往的应当是战场,看似一个闲散的邪魅王爷,亦或者对皇位虎视眈眈,实则他要的很简单,只想在战场上一展雄图。”
“九叔似乎就是为战场而生,记得很小的时候,九叔在父皇设置的假战场里,呆了三个月。”萧景阳对萧斐很忌惮,同时也有敬意,他又道:“假战场设置在迷雾深林外围,豺狼虎豹虽然没有,却也同样没有水源、没有野味,只有蛇蚁毒虫。一共进去了三十个人,除了九叔,坚持最久的也才一个月,而九叔也是三十个人中最年轻的一个。还有很多事情都是九叔小时候的事情,你若想知道,问九叔便是。”
这一次沐长歌和萧景阳出奇的同意一个观点,沐长歌不知道这件事情,从萧景阳口中得知,竟也暗自欣喜。
萧斐,这就是今生自己的夫君。
“时辰不早了,若是没有问题,我也该进宫去了。”沐长歌也没想到自己很多次可以沉静的与萧景阳说话,心中的怨恨似也在随着时间渐渐殆尽,只是仇还是要报,只看萧景阳自己走的是什么路。
萧景阳点头,他从沐玉凤口中得知沐长歌要去贵女学堂,瞟一眼沐长歌左拳指缝间的血渍,拿出一块精致的黑色丝帕,想要帮她把伤口系上。
“不用,我有。”沐长歌决心与萧景阳不要走的太亲近,收他的手帕更是不允许的。
萧景阳看着沐长歌从腰间拿出 一块绣着兰花的白色锦帕,一把夺到手中,阴着脸道:“用我的!”原本的和谐因为帕子事件瞬间变得相对如水火。
“二皇子,你自重。”沐长歌冷眼对上萧景阳阴沉的眸子,却见萧景阳将帕子收进兜里,然后强硬的用黑色丝帕给她的左手缠上。
“莫非你是怕我在上面抹毒?”萧景阳嘲讽道,冷嗤一声:“若是想毁了你,我有一百种方式。”
这就是萧景阳最让沐长歌讨厌的地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萧景阳总是以小心置信度君子之风。
虽然萧景阳可恨,但帕子无罪,这黑丝帕柔柔软软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了一下,就变得暖暖的,也十分舒适。
本想扯掉帕子的沐长歌便住了手,和什么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沐长歌便也不多说,只淡淡一句:“二皇子殿下,本王妃这就要进宫,你是不是……”
“我这便走。”萧景阳心里虽然很想和沐长歌一同进宫,却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名声考虑,本来理应是夫妻的两人阴差阳错成了婶侄,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并宣传出去,会有损自己建立的威信。
“等等。”沐长歌忽然喊住他,萧景阳心头一动,转身看向沐长歌。
沐长歌思量很久的话缓缓说出:“高娉若是真心爱你,你最好不要亏待了她。也许当你众叛亲离、深陷困境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只有她一个。”
沐长歌为高娉说话,不知是因为可怜她,还是因为她与自己前世有点相像。萧景阳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身离开。
萧景阳离开后,莴苣和柳环就都扑了进来,两个人都跪在沐长歌跟前,莴苣红了眼眶:“谢王妃不弃之恩。”随后磕了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