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笑道:“正好跟梁师成一并收拾!”
张锦屏接道:“江月何年初照人。”
李邦彦说:“每次朝会,只要蔡條到场,群臣必排队作揖迎接,如同朝见天子一般。这岂非僭越?还有那宣和库式贡司,搜罗天下库藏进献给官家,蔡條却中饱私囊昧取财货。韩梠一个骤然提拔的户部侍郎,却以为自己是吏部尚书,提拔官员,罢黜朝臣,皆出自那韩梠之手,官家的威严何在?”
蔡攸做了父亲的“公”,愈发志得意满:“俺奉命行事,请鲁公立即写出谢事表!”
赵福金、赵富金、裴嫦娥很快接住,种妙蕴也给出一句,终于轮到折艳绣。
也不说蔡京父子贪污,只说那父子俩权倾朝野,对群臣生杀予夺无人能制,甚至隐隐指责蔡條似有不臣之心。
免行钱是王安石的变法内容,跟免夫钱的性质差不多。
“月……月……”
宋徽宗果然开始上心了,派心腹太监暗中打听,果然蔡條和大舅哥韩梠飞扬跋扈,甚至在等候上朝时也大摆架子。群臣拜见蔡條就如同参见皇帝。
官府向工商户摊派人工物料,工商户若是交了免行钱,就不用再行摊派。
朱铭问:“七字还是五字?”
一个仆人进来耳语。
数日之后,韩梠被贬黄州,罢免蔡條侍读职务,取消蔡條的进士出身。
蔡京颤巍巍站起,让蔡鞗扶他去拿官印。这老东西把官印抱在怀里,怎也不舍得交出,童贯上前一把夺过。
“七字最佳,”张锦屏说,“实在接不住的,也可自己作诗一句。”
都这个样子了,蔡京依旧不辞职,继续赖在京城发号施令。
“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印透山河。玉露泠泠,洗秋空银汉无波……”
白时中掌握大权之后,当务之急就是为皇帝搞钱:第一,铸造大额钱币;第二,恢复免行钱。
“唱得极好。”朱铭赞道。
他只擅长一样东西,进献祥瑞!
白时中眼睛一亮:“对,独揽朝纲,官家很忌讳这个。”
赵富金嚼着月饼说:“以前在宫里也没吃过这种饼,原来民间赏月是要吃月饼的。”
李师师笑着站起:“妾身献丑了。”
“谁先来?”郑元仪虽然学问不好,但不拘格律的飞花令还能玩。
李邦彦嘿嘿一笑:“可以把朱勔拉过来。”
摆下酒菜招待二人,没喝两杯,蔡攸就说:“官家质问,鲁公为何还不请辞?”
“这恐怕难以说动官家。”白时中担忧道。
蔡京只能看到二人的模糊身影,朝着他们拱手,近乎哀求道:“我老朽衰弱,本该早点请辞。之所以还留在朝堂,只因尚未报答官家的恩情。此心此情,二公当是知晓的。”
第二个中招的是赵富金,突然之间就卡了,怎也想不起来相关诗句。
“咱们这宰相做的,仿佛蔡京父子的应声虫,”李邦彦私下对白时中说,“你却听过什么都做不得主的宰相吗?”
蔡京正赖在家里听取汇报,依旧坚持处理政务。
一曲唱吧,朱铭带头鼓掌。
宋徽宗反而来安慰:“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谋反,罢官就可以了。”
“妙哉!”
蔡京假装听不见,他不愿离开京城,说不定还有起复的一天。
郑元仪说:“今夜月明人尽望。”
飞花令有很多种玩法,最严格的一种,连诗句格律都要相同。
朱铭说:“月行却与人相随。”
哪有父亲称儿子为“公”的?
李师师正在唱曲,她已将《折桂令》的曲子略微调整。
种妙蕴指着天上月亮:“今夜吃月饼,赏明月,不如行那飞花令。不拘格律,带月字即可。”
蔡鞗大怒:“六哥,你怎能对父亲如此无礼?”
“好主意!”张锦屏立即赞同。
蔡條的大舅子韩梠,本来只是个恩荫官,并无多少实权可言,直接被提拔为户部侍郎。
李邦彦说道:“不除去蔡京,你我永远做不得主,只能给那蔡京父子奉行文书。”
白时中现在恢复免行钱,而且还让地方征收的款项,全部上交到中央财政。地方州县半文钱拿不到,该摊派还得摊派,工商户被搞得苦不堪言。
“我喝就是了,”赵富金嘟着嘴,反复强调,“但我不是接不上来,只是突然忘了而已。”
童贯也一直催,等得有点不耐烦。
很快宋徽宗就愤怒回宫,他宠幸的太监和大臣,竟然合起伙来欺骗自己那么多年!
但很多时候,蔡攸说话更有分量。
宋徽宗不相信因为他赐给王黼的宅子,跟梁师成的宅邸中间,还另外隔了一家人。
官府征召徭役,百姓交了免夫钱,就不用再去充当役夫。
于是乎,白时中、李邦彦、蔡攸、童贯、朱勔等宠臣,联合起来整天打小报告。
白时中尴尬一笑:“能做宰相便已是侥幸。”
几个女人,隐约分成四个小团伙。
张锦屏一直都跟郑元仪亲近,赵福金、赵福金自然姊妹情深,李师师经常教裴嫦娥弹琴唱曲,而种妙蕴和折艳绣则同属将门之女。
今晚趁着中秋月圆,妻妾们一起出来赏月,倒是让彼此的关系拉近了些。
朱铭突然很惊讶,自己咋就八个女人了?
钟相那位大楚皇帝,把皇后算上也才九个呢。
真是耽于女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