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0478【系巾为号】
东京，都堂。
吏部侍郎兼代理开封府尹李若水，此刻正在做工作汇报：“陛下，臣已重新编排保甲，在各个厢坊抓捕细作。又协同礼部封闭四方馆，禁止石元公与外界接触。但朱国祥曾居东京数载，朱铭又在朝中多有故旧，实在难以查出哪些人暗中通贼。”
耿南仲怒道：“两三日之间，城内十多处营房，皆收到贼寇的蛊惑之言。细作如此猖獗，难道一个都抓不到吗？”
“粮食不济，人心浮动，”李若水说，“臣怀疑，许多士卒和百姓，就算是发现了细作，也会选择故意包庇，因此想调查极为困难。”
耿南仲愈发不满：“你这开封府尹，连几个细作都抓不到，到底还能有什么用处？”
李若水丝毫不给耿南仲面子，当即怼回去：“稽查细作，本就不是开封府之责，请陛下让皇城司来经手。”
不管是宋代的皇城司，还是明代的锦衣卫，并非挂个名头就能发威，那得有大量基层办事员方可。
皇城司的兵员构成为“八厢貌士”，即来自捧日、天武、龙卫、神卫八厢。
这些士兵被选入皇城司之后，就不再隶属于殿前司。
众臣都不接茬，这事儿太敏感，而且涉及政治斗争。
“尽人事，听天命。”种师中模棱两可道。
事后，何粟、孙傅全部自杀殉国。
黄龟年说：“朱元帅攻城那天，请贵部左臂系巾为号，可避免伤及自己人。张叔夜的军队，也有很多反正的，阁下也不想跟山东兵打起来吧？”
不止李若水，就连李纲、秦桧、何粟等人，当时也希望李邦彦能拨乱反正。
除了面对金人时的气节，李若水还有一件事很知名，他亲眼见证招安宋江并作诗讽刺。
赵桓继位之后，立即撤销赵楷的皇城司职务。
李若水面无表情问：“阁下早已是朱成功的人了吧？”
六甲神兵守东京，就是何粟、孙傅二人搞出来的。
史实上的宋江，在降而复叛之后，便是被钱伯言给捕杀。钱伯言还招降山东十多万贼寇，因此立功调任中枢，有“中兴牧守之首”的美称。不管带兵打仗，还是治理地方，此人都颇有才干。
<div class="contentadv"> “就我们几个？”钱伯言问道。
诗云：“去年宋江起山东，白昼横戈犯城郭。杀人纷纷翦草如九重闻之惨不乐。大书黄纸飞敕来，三十六人同拜爵。狞卒肥骖意气骄，士女骈观犹骇愕。今年杨江起河北，战阵规绳视前作……”
“嵇仲兄，如果金人真的助朝廷击退朱贼，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孙傅问道。
士卒皆欲降，主将想战能有啥用？
既然是自家姑爷，那还打什么？
帮着姑爷打天下多好！
这种军心变化，种师中能够觉察到。
李若水也懒得避嫌径直坐进李邦彦的马车。
但耿南仲还是经不住诱惑，想把自己的亲信推上去：“大理寺卿周懿文可堪重用！”
也不知谁传出去的风声，朱铭还没来得及攻城，“左臂系巾为号”就在东京城内传开。
如果是金人围城还好说，但外面是汉人义军啊！
李若水点头：“我会助那朱成功攻取东京，到时候再自杀殉国就是，如此便忠义两全了。”
李若水说道：“我有一属官黄龟年，曾在濮州与朱成功共事，他私下对朱成功推崇备至。当今陛下登基之初，我献策建言数十条，虽然一条也没被采纳但也因此被提拔为吏部侍郎。陛下对我有提拔之恩，按理说我该以死报国。可有些事情，比忠君报国更重要！”
爱谁谁，老子躺平了。
而昏君奸臣的各种骚操作，也已让种师中灰心丧气，现在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
事实上，两人以前是闹过矛盾的。
孙傅说道：“可在左臂系巾为号，不论什么颜色皆可，左臂系巾者就是自己人。”
种师中不置可否，似乎还在考虑。
可见，李邦彦的名声还不错，居然被正直大臣寄予厚望。
“不送。”种师中说道。
李若水当即反对：“周懿文写诗作词还可以，连判案都稀里糊涂，哪有能力提举皇城司？臣举荐吏部员外郎黄龟年！”
被李若水提醒之后，赵桓才说：“朕欲重振皇城司，士卒须扩编为五千人。”
这事儿成了！
孙傅也找到张叔夜：“嵇仲兄，军心不稳啊。”
此人似乎昏聩无能，但他们是真没办法了，只能病急乱投医瞎搞，因为当时东京粮草已经耗尽。
但皇帝变来变去，奸臣又争权夺利，实在是无力回天啊。
同时，他还不信任那些皇城司士兵，从殿前司新募的禁军当中重新甄选。虽然选了两千出来，但全都作为宫廷侍卫，根本没有负责京城谍报的人手。
也正因此事，李若水恨透了“联金派”。
不管是种师中，还是张叔夜，其实都不愿从贼。
先是许多文官，早早准备好纱巾。
钱伯言说：“孙傅是海州人，他的家乡有贼寇作乱，想要早点结束乱局。张叔夜曾在海州做太守，与孙傅的兄弟有交情，可让孙傅去劝说张叔夜。”
李邦彦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几天，种家军的营房当中，出现了大量纸条。
果不其然，赵桓问道：“孙振不堪为皇城司提举，诸卿可有贤才举荐？”
皇城司提举最初由太监或武将担任，后来又规定太监不可染指。但宋徽宗把规矩全坏了，先是让太监提举皇城司，接着又让郓王赵楷出任此职。
二人前往李邦彦宅邸，李若水派人把黄龟年也请来。
“好，就拜托阁下了！”李邦彦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