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去劝说?”李邦彦问。
其他大臣看了,都忍不住侧目,代理开封府尹居然跟李邦彦搅在一起。
既非异族,改朝换代为啥不可?
东京城里的陕西兵和山东兵,他们的家乡都处于战乱当中,自己又在东京饿肚子受歧视。如此情况之下,谁他妈还愿意为皇帝打仗?
更何况,朱大元帅对陕西兵很仁义,跟山东兵又同为起义军出身,陕西、山东的士兵投降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李若水说道:“这几次都堂会议,种师中已不再建言,应该是对皇帝死心了。种师中与朱元帅为姻亲,他手里又握有重兵,可以联络他起事。”
黄龟年心下了然,微笑道:“告辞!”
不管是山东宋江,还是河北杨江,全是杀人如麻的巨寇,却摇身一变获得官身,而且待遇都还很不错。
张叔夜早就已经头大如斗,他带来的山东兵成分复杂,又被东京将士各种歧视。
赵桓又问其他大臣,但都没人肯沾手,于是周懿文被赶鸭子上架。
“不必,他们已经搬进城里。”李若水没好气道。
赵楷跟亲爹一样,整天搞艺术创作,他哪顾得上军队?
数千规模的皇城司禁军,吃空饷吃得不到两千人。若非一部分皇城司兵,还负责担任皇帝的宫廷侍卫,恐怕会搞得只剩几百人充数。
贼兵攻城那天,不知有多少士卒倒戈,种师中根本无法约束。
这个职务是烫手山芋,满城细作很难调查的。
张叔夜一声叹息,他向来自诩忠臣,谁知到老了却成为叛将。
李邦彦也好不到哪里去,办事根本不牢靠。
李邦彦坐在马车上,毫不掩饰言行,笑呵呵招呼:“清卿,且上来说话。”
因为皇城司的权力太大,原则上可以辖制殿前司和开封府,谁也搞不明白赵桓会让谁来负责。
周懿文是啥样人?东京城破,直接降金!
御前会议结束,李若水气呼呼离开。
一顿批评劝阻,把李邦彦说得很不耐烦,两人还因此而吵起来。
李若水的老家便在洺州,如今被金人疯狂劫掠。
“呵呵。”李邦彦既不承认,同样也不否认。
李邦彦笑道:“俺另有心腹到时候自知。”
李若水问道:“谁跟张叔夜说得上话?”
“嵇仲还在犹豫什么?”孙傅质问。
当天夜里,黄龟年去拜访种师中:“请问种都指,这东京城还能守吗?金人真能助剿贼寇吗?”
黄龟年笑道:“恐怕种都指想守,麾下士卒也不愿再战了。”
士卒想要投贼,本人难以控制,也不算背主不忠。
李若水讥讽道:“你这种人,自是不能理解。”
渐渐的,勋贵们也知道了。
当时蔡條独揽大权,李邦彦身为右相毫无权力,气得想要辞官跑去投靠朱铭。
一起过来的,还有跟李若水一样,同为吏部侍郎的钱伯言。
黄龟年毛遂自荐:“我来出面劝说,若被种师中抓捕,定不会牵连供出各位。”
吴敏说道:“谁人都可,唯独黄龟年不可。朱贼做濮州太守时,黄龟年为其属官,听说二人私交甚笃。让黄龟年提举皇城司,恐怕皇城司里也全是细作。”
更何况,种家女还嫁给了朱铭,在眼下的危难关头,种家军便把朱铭当成姑爷。
虽然他重新亲掌部队之后,山东兵的待遇提高了许多,但早就已经将士离心。这几天又有细作留纸条,山东兵各部蠢蠢欲动,一个火星子就能点燃火药桶。
“惜乎手中无兵。”钱伯言说。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马车辚辚,缓缓向前。
黄药师就这么被否决了。
张叔夜说:“朱贼若是不被阵斩,必然带着残兵退守南阳、汉中,朝廷顶多能收复两淮和陕西,一年半载之后便要卷土重来。而太原的张孝纯和杨惟忠,则会被朝廷斥为叛臣,太原必然落入金人之手。金人残暴贪婪,得了太原、中山,胃口会越变越大。到那个时候,国不成国,百姓不知几人能活。”
李邦彦说道:“要不要把清卿的家人接来?金人肆虐洺州,那里着实危险。”
历史上,李若水因痛斥完颜宗翰,并多次拒绝金人招揽,被完颜宗翰下令凌迟处死,应该是死得最惨的北宋文官。
李邦彦试探道:“清卿如何看待朱贼?”
辞职报告打上去,李若水就来找李邦彦,劝道:“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这虽然是圣贤教诲,但阁下赢得美名,却让奸臣当道百姓受难。阁下应该留在中枢,举荐贤才,扫清污浊……巴拉巴拉。”
尤其是孙列和宋江,等到朱铭攻城那天,百分之百要倒戈相向。
黄龟年说:“朱元帅在濮州时,便有大志向,今后定能再造九州。吾等可歃盟,共迎朱元帅进城!”
“何至于此!”李邦彦惊道。
让他们作出思想改变的,并非黄龟年、孙傅的劝说,而是军队已经渐渐失控了。
种师中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许多种家军的士卒,曾被朱铭释放回乡,他们都记得朱铭的恩情。
继而是商贾和家中奴仆,再然后是士子和百姓。
军中士卒,由于将领保密,反而被蒙在鼓里,还得从百姓那里听说此事。
家家户户,都准备好一块布,等着攻城那天系在左臂上……
(吃了药就精神不振想打瞌睡,整天浑浑噩噩的。更新时间改一下,上午十点更新,下午五点更新,尽量保证定时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