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蘅芜院出来,银杏被夜风一吹,身子冷的打了一个哆嗦,她摸了摸胳膊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想起了即将回去的碧水台,心下稍暖,脚下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此时已经到了卯时,再有半个时辰,日头就该出来了。
虽说有做早膳的幌子可以给早起打掩护,但若是被抓到出了院子,不好交代。
轻微的“吱呀”一声,碧水台的后门被轻手轻脚的推开,银杏探了个头,眼睛做贼心虚一般四处望了望,确认没有人这才放心的进门。
只是关门的瞬间,她似乎隐隐听见了院子里的一点响动,仿佛什么扑腾的声音,一丝疑惑浮上心头,正要用心去听。
“嗯?银杏?”
春堂带着一丝讶异的声音出现时,银杏的眸光闪了闪,指甲不由的攥紧了手心,脑子则是思索着怎么解释出去的反常行为。
而没等银杏想明白,春堂就已经了然一笑,主动找好了理由。
“不用起那么早,刚才多半是白跑一趟了吧?这时候怕是膳房的人还没有起身呢。”
银杏有些含糊的点了点头,随即一头就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她有些愧疚了。
春堂姐姐那么聪慧的人,是有多信任自己才会一点都没有怀疑?
春堂眼睁睁看着一溜烟小跑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丝笑意。
不怀疑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先发制人而已,春堂转身回了惜君的厢房。
而这时候,她的袖口里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赫然是一只虎头虎脑的信鸽。
“还得是你机灵,突然来了人,我还有些担心漏了馅。”
惜君拍了拍胸脯,接过了信鸽,取下那腿上绑着的竹筒。
这里是她的碧水台,即使银杏真的发现了异样也多的是让人闭嘴的法子。
只是惜君的心里依然保持着一分纯良,不到万不已不希望伤了旁人的姓名。
“主儿快些瞧信吧,这鸽子奴婢会找个合适的时候再放回去。”
惜君点了点头,展开的信件用的是再普通不过的纸张,墨也没有特别的,即使路上被截胡也很难从其中查找到发信人的线索。
“便是你不来信,我亦有动手的想法,只是顾念你如今身份不同,万一对方狗急跳墙伤到你,我可就鞭长莫及了……”
左元香并没有用谦称,遣词用句反而好似家书一般,如此小心谨慎的做派让一目十行的惜君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
人家可是御史大夫的女儿,标准的书香门第出身。
越是高的出身,对女儿的要求只会更严苛,她的一手字怎么可能写的如此平平无奇,只怕是有意而为之找的代笔。
不过合作的伙伴如此性情倒是叫人放心的,两个人只要联手何愁没有将何淑宴彻底踩下去的机会?
左元香的动作很快,午时刚过没多久,一道道邀请函就从宫门口而出,四面八方的流向了各个达官贵人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