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时分,艳阳高悬,宫墙城门之下跪拜的百姓们大多已经在诉求得到满足后回去了。
只剩下一部分因为何淑宴而妻离子散的苦命人留下来想要看一看皇命是否一言九鼎。
“还没散,看来萧王妃平日里做的造孽事不少啊……”
苏德海遵从皇帝的圣旨来到了宫墙之上,看着底下依然没散的百姓,他带着皱纹的眼角闪过一丝动容。
他一样记得何淑宴在百花宴上的惊鸿一舞,有如此过人之姿的女子,可惜了是个蛇蝎心肠,真是应了人不可貌相的老话。
“苏公公,太医已经扎过针了,只是萧王妃还未醒,您看?”
侍卫架着昏迷不醒的何淑宴过来,苏德海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额上的伤从红艳艳转成了黑红色,那太医倒是一个聪明的。
左右何淑宴的样子越凄惨,民怨才能越快平息,因此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止血的处理。
“绑上去,没醒就没醒,这宫墙高,下头能有几个人看得清的?”
苏德海扬了扬下巴,示意将人绑到事先已经立好的木头桩子上去,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上手拔了何淑宴的发钗。
发钗一散开后,原本盘好的整齐发髻登时就披散了下来,风一吹就多了几分凌乱,也更看不清仪容了。
苏德海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听说过有哪个罪人衣冠齐整的,如此瞧着更真实了许多。
此时虽说已经入了秋,但日光灼人,底下的百姓们却依然是伸长脖子,昂着脑袋朝着宫墙之上张望。
何淑宴绑好的那一刻,不少人跪了下来,心悦诚服的跪拜。
“出来了!老天爷开恩,就应该大太阳晒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苦命的孩子,你看见了吗?苍天有眼,圣上圣明啊!”
之前哭嚎的声音已经不全然都是悲戚,反而些许大仇得报的笑声,更有感恩者在歌颂皇帝的仁德。
苏德海居高下视,看着民心归拢皇权,他松了一口气随即带着人回御书房给皇帝复命。
而在宫墙不远处的长街口,一辆马车正安安静静的停靠在角落,这个角度找的极妙。
既能远远瞧见宫墙,又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而这普普通通的马车车帘被一双手轻轻撩起了一个小角。
小角的缝隙里露出一双满是愤恨的眼睛,
惜君人在马车里坐着,但心里却恨不得冲上城墙将何淑宴给撕个粉碎。
区区披头散发和正午暴晒算什么惩罚,如大奸大恶之人就该剥了皮下油锅!
“主儿,我们不能出来的太久,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王府因着这事儿也算是备受关注……”
春堂正坐在惜君的身侧,眼睛里隐隐透出一丝担忧。
她一点也不同情何淑宴,只是有些担心惜君的情绪失控,王爷寻常日子这个时间肯定是忙着公务,不会找惜君的。
但国公府下牢狱,何淑宴又被带走,变故颇多,难保不会到惜君这个避风港来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