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不亲眼看着她偿命,我们之间的怨恨都不算完。”
惜君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宫墙之上的人影,这才缓缓的放下了车帘。
国公府和何淑宴犯了那么重的民怒,皇帝即使有所动作的将人抓了回去,但毕竟没有直接将人处死。
追究根本原因,不外乎就是看在萧臣毅的面子上,何淑宴的王妃身份果然是一张免死金牌。
惜君捏了捏眉心,只觉得有些棘手,她摸不准皇帝的下一步棋怎么走。
春堂看着惜君头疼的样子,乖巧的没有出声,只是手微微往前伸出了马车的门帘给哑叔示意。
见到春堂的手势后,马车晃晃悠悠的往王府的方向赶去,只是这一次哑叔并没有走的正门,而是走的后门。
后门寻常都是王府采购进出的地方,以前的惜君身份低微,纵然得了些许下人的心却也不敢如此放肆。
今时不同往日,王府丢了女主人,惜君要宠爱有宠爱,要人缘有人缘,偷偷出府的时间只要不太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哑叔辛苦,大伙儿也是,一点小心意,权当请诸位吃点茶。”
惜君心里藏着事儿自然而然的往碧水台的方向走去,而春堂则是匆忙的笑着善后,给了行方便的人赏钱。
等追上惜君的时候,她已经穿过了膳房,正沿着花园的青石子路往院子里的方向过去。
春堂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这哪里是没有受影响,分明就是嘴硬不承认罢了。
但这些日子和惜君的相处,她隐约也知道了何淑宴对惜君而言是灭门之仇,如此不共戴天,情绪上有波动也是人之常情。
而惜君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在王府其他人的眼睛里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信号。
除了肉眼可见的精神面貌,有眼尖的已经敏锐的注意到惜君走路体态上的不同。
惜君在王府其他人眼睛里是怀着孩子的,尤其是步入孕中期后,她的手大多都护着肚子或者扶着后腰。
而今天确是肉眼可见的小腹平平,身子轻盈,这很难叫人不联想到了何淑宴的身上。
在正式被皇帝亲卫扣押离开之前,这位可是天刚刚亮就杀到了碧水台大闹了一场。
虽说当时在王府的下人们不多,但何淑宴前脚出了碧水台,后脚就去了府医的院子,要说里头没有猫腻?不信。
“不对劲,惜主子那一胎该不是叫王妃给闹掉了吧……”
“难说,王妃后脚就去了府医住处,说不定是不让过去医治呢。这女人自己生不了,还想让王爷断子绝孙,活该被抓!”
一路上隐约有几句小声的议论落到春堂的耳朵里,她心下稍安,连带着看惜君的眼神都多了一份钦佩。
主儿就是主儿,哪怕是情绪的起伏都能巧妙的利用到位!
惜君感受到了春堂肃然起敬的目光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即伸手准备敲响碧水台的大门。
不料抬起的手才刚刚悬空,朱红色的门突然被人从内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