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是中午喝的,府医是下午请的,一连两天的申时,春堂都会准时的出现在府医的小院外头。
药童远远看见过来了个青绿色的人影,登时就把晾晒着的药材一收,快步跑进了屋子里。
“师傅,碧水台的春堂姑娘来了!”
这一嗓子把正专心致志看医书典籍的府医吓了一跳,他掏了掏耳朵,没好气的瞪了药童一眼,随即起身迎接上去。
“春堂姑娘,你家主儿的胎相平稳,昨儿已然看过了。”
府医不是懒惰,而是惜君的脉象他是越摸心里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但又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人天然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地不想多去碧水台,要不是王府里只有他一个府医更是恨不得置身事外。
“主儿不放心,所以这才想着请府医多跑两趟,您若是抽不开身,开服安胎保胎的药给奴婢带回去也是有备无患。”
春堂的口气不算强硬,她奉惜君的命令走这一趟主要是给蘅芜院和折月居的人看的。
至于府医?要不要多跑一趟都无所谓。
“安胎保胎的药,鄙人这里倒是有不少,以你家主儿的脉象服与不服都是可以的。”
府医看出春堂没有强求的意思,脸上的笑意真切了一些。
他转身在背后的药柜子里挑挑拣拣,很快就配了一贴药递给春堂交差。
“有劳府医了,若是有旁的院子来问,照实回话便是。”
春堂双手接过药包,略有深意的点了一句,药童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而府医则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不,春堂前脚走,后脚府医的院子就来了人,嬷嬷进屋的第一句话就是召了府医到内室说话,只留了药童在外头当个望风的。
“刚才碧水台的人来过吧?开的什么药?”
嬷嬷是开门见山直接询问,半点都没有冒犯他人私密的自觉。
而府医略微迟疑后,老老实实的实话实说:“春堂姑娘是来取安胎保胎的药,惜主子胎相平稳,取药不过是求一个心安罢了……”
而里间信息交换的时候,外头同样不太平,药童正将晒干的药材分类归位,一转身面前的台子前已经多了一个支着胳膊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俏脸。
“萍儿,你怎么来了?”
药童吓了一跳,眼睛做贼心虚一般撇了一眼内室的方向,看向萍儿的眼睛里有一丝羞涩。
“挂念你所以过来看看,今儿有什么新鲜事吗?我刚看见碧水台的人好像出去了,听说惜主子一向待人宽厚大方,你师傅怕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吧?”
萍儿的笑未达眼底,她对药童没有什么心思,只是之前的折月居处境实在是太惨。
主子的屁股开了花,她也被打的一身都是伤,这些都是需要对症下药才能养好的。
但府医是府里出了名的明哲保身,何淑宴明晃晃厌恶的人,他不会出手相帮,那无异于和何淑宴对着干。
萍儿也是没办法才会求到药童的身上,这一来二去也就熟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