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毛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他着急忙慌的一把握住慕光的手,恳求道。
“不不不不,慕,慕哥,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下次……不!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寸头管事仿佛换了个人。
那模样活像是耗子见了猫,嗓音都不自觉的打颤。
“哦,是吗?”
慕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他脱开了短毛的手。
那天生上扬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更明显的弧度,似是在笑,可那唇里吐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我也保证,你绝对没有下次了。”
慕光轻笑着拍了拍手。
身后两个身强力壮身高近两米的黑衣保镖便迎面走过来,一把钳住了寸头管事的胳膊。
“拖出去,关到制冰所。”
制冰所!!!
老张连同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制冰所!那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缅甸北部也称“上缅甸”,而在人们耳中,它显然有个更响亮的名字——“金三角”
这是个没有原则和底线的法外之地。
而在这所有疯狂的生意之中,渠道最广,来钱最快,金额最大的项目,无疑是贩毒。
老张他们所呆的地方正是一个贩毒据点。
厂房后山是漫山遍野金红交错的罂粟花。
而他们日常的工作,就是将这些原料分选,辗磨。
混上那些由高知识分子制毒师们研究出来的化学原料。
做出一批又一批糜烂的毒物。
而主攻创新的制冰室,更是这个据点内所有人的梦魇。
由制毒师直权管理的制冰室里,弥漫着无数不知副作用的新型毒物的气息。
那群精神不正常的极端化学家,在这个小小的实验室里捣鼓出不知多少索人性命的药品。
在这个地方,哪怕你再小心谨慎,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只要是不小心碰上沾上一点,便足以叫人生不如死。
在那里工作的,大多都是些极其不听话的长工,或者罪无可赦的犯人。
而那些前去帮忙的人中……没有一个能挺过一个星期。
进了制冰室,便是下达了为期一星期的死亡通知书。
但那矜贵的青年却显然毫不在乎,他举止优雅的微笑道:
“短毛在组织里呆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劳苦功高,既然他这么想体验长工的生活,那我就满足他。”
短毛拼命挣扎,但拗不过保镖蛮横的力道。
被两个黑衣保镖钢筋一般的手死死钳住手臂往外拖。
他脚下疯狂乱蹬,鞋底擦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不!不!慕哥!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慕哥!别拉我去制冰所!慕哥!慕哥!!!”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混杂着短毛声嘶力竭的求饶渐渐远去了。
慕光轻轻弹了弹指节上短毛留下的灰尘。
表情平淡到仿佛只是处理了只捕鼠笼中的老鼠。
“怎么了?”
他重新扭过头,看着其他人惊恐万状的模样,轻笑出声。
“都看着我做什么?”
在场的管事和长工都迅速把头转了回去。
没人想惹这个脾性阴晴不定的恶魔。
他给自己套个温和的绅士壳子,却遮不住骨子里那股残忍暴虐的劲儿。
的确有人被他那副状似无害的表面欺骗过。
但只要见识过一次这人狠辣的手段,便会打心底里的对他避而远之。
老张看到,有几个新来的管事腿已经在不受控制的打摆子了。
“慕哥!老板说有事跟你商量,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一个身形挺拔,染着黄发的年轻人扒在门边冲慕光喊道。
这人衣衫整洁,显然也是个管理层,那阳光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如果他手上没拿着那根比毒蝎子蛰人还疼的电棒的话。
老张面无表情的心想。
这深山老林里怎么这么多披着漂亮人皮的鬼?
三年的长工生活早就磨去了他所有的善意。
他现在站在这里,看谁都是一丘之貉。
“哦,好。”
慕光从容答道。
他抬腿跨过地上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仿佛心情很好的缓步朝门外走去。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突然,那尊煞神却在门口脚步一顿。
毫无预兆的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