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顶落入屋内正待逃跑,却回头见着刘家辉就坐在屋内。口中忍不住道:“竟然也是个瞎眼的。”
“你说什么!”刘家辉气急败坏拍案而起,却见凌绝顶也失了一只招子。愣了一愣后,手中连忙运起掌力就朝着凌绝顶拍去。
凌绝顶也不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架开一招,提着刀就奔入走廊,见眼前已经血流成河,口中吹了一个呼哨道:“扯呼!”
刘家辉从屋里追出,他本就受伤颇重,见到眼前师弟们伤的伤,死的死不由地吓了一大跳,顿时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急忙扶住了扶手。
凌绝顶命令一下,群人无不遵从,急忙都撇下面前的敌人,且战且退,避到一楼。
程自立还兀自堵在楼梯口不愿放他们离去,凌绝顶见状大喝一声翻身跃下,冲至楼梯口朝着程自立砍将过来。这一刀,携风而来,煞是逼人,程自立惊了一跳,心道此人该是头目,不敢硬敌,急忙越开数尺,让出一条路来。
凌绝顶的手下见状,急忙鱼贯而下,从程自立面前跑过。程自立却还不服气,反手又抓住一人肩膀,伸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
凌绝顶急忙一刀劈在两人中间,程自立闪身退开,又要去抓凌绝顶。这一抓却是忒的小瞧了对方,手腕才到,便被凌绝顶一个缩身旋足踢飞在一旁,重重倒在楼梯口。一下子,便将冲下来的碧云宗门人都被堵在了那里。
“全部撤走!”凌绝顶大喝一声,再不恋战,提着钢刀跃出同福客栈。一行人如心有灵犀,默契使然,一出得客栈便四散而逃。便是碧云宗或是北极门的人再要追来,也难得成效。
果不其然,栾自义扶着程自立追出大门见大街上已经没了凌绝顶的踪影,也只好作罢。此时,言旭正好携着言北辰从屋顶飘然落下,口中问道:“那瞎了一只眼的狗贼呢?”
“你说谁是狗贼!”栾自义未见到凌绝顶,只当言旭是在说他大师兄,忍不住质问道。
言旭抬侧目而视,口中道:“你们与那瞎眼王八是一伙的?”
言北辰见言旭要与碧云宗起误会,连忙解释道:“师叔,他们是碧云宗的,和那凌绝顶不是一伙。”
言旭讶异地瞅了言北辰一眼道:“不是一伙的,我骂那货,他们接什么嘴?这世上讨钱的常见,讨骂的倒是不常见。”
“你说什么!”栾自义气为之窒,但见眼前这人方才携人从楼顶跃下,轻功之超卓,且气度不凡,不怒自威。那胸前飘须,俨然已经昭示,其是位北极门的前辈,是以栾自义虽然心头有气,却不敢太放肆。
刘家辉此刻才从身后赶到,见到言旭两人有些惊讶,想不到这言北辰还真等来了援兵赶上了他们。口中道:“言兄,好久不见。”
“哈,又是一个瞎眼的,我道你们为何生气呢。”言旭好不避讳道。
“你……”栾自义口中道,“我碧云宗对你北极门向来敬重,阁下为何多次出口伤人!”
刘家辉心中亦是恼怒,面色僵冷,但见眼前之人敢这般对自己说话,想必是有恃无恐。更何况今时的碧云宗已经不同以往,他们师父刚刚丧命,自己这新任的掌门人又身中剧毒,负伤严重,何必去招惹北极门呢。
“自义,休得无礼,这位是北极门的前辈。”刘家辉急忙拉住栾自义,“言兄,且别怪我们碧云宗自私,那戚成海人在别云山,若你要寻他,便去此处吧。”说罢,拉着栾自义又回了客栈。
言北辰不明所以,心道:这戚成海又是谁?还未想明白之际,见刘家辉已经进了客栈正要追上问个清楚,却被言旭一把拉住道:“你去做什么?”
“那戚成海是谁,我们还不知道,我需得去问个明白才行。”言北辰解释道。
言旭哼了一声:“你问这做什么,管他戚成海还是戚成山,不关我们的事,你就少搭理。碧云宗连这群小小的蟊贼也对付不了,我瞧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这雷火石迟早要归我们北极门所有。”
言北辰心道师叔说的倒是不错,便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听凌绝顶那厮说廖亚先已死在他的手里,那师兄的仇便算是报了。不过我们答应了席寸义那老头救他儿子席明智出来,此刻既然碧云宗就在此地,不如……”
“你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言旭摆手道,“现在当务之急自然是去寻狄秋的踪迹了,那席明智何时救他不得,要你这样放在心上。”
“我只是怕……”
“怕什么?碧云宗的本事你也看见了,也不过如此,就算他周明礼亲在,我看也抵不过我几剑。”言旭对言北辰愈发不满起来,心道:当初言厉怎会将掌门之位托付给他呢?若是自己是掌门,断不会将这言北辰选为继任之人。
言北辰叹了一声,心中却还想着:既然他们答应了席寸义救他儿子,那这事还需放在心上。只是怕后面又出现什么变故,到时候只怕没来得及救那席明智,有伤北极门的声誉。
两人各怀心事,却又都不明说。言旭自信自傲,言北辰却自矜自持,两人本就性格水火不容,这番同伴上路,却还不知要惹出多少矛盾。
后堂里,宁勋三人听得凌绝顶一声令下后,墙外之人便迅速散去,不一会儿就已安静如常。吕杏儿不知发生了什么,忍不住要爬上墙头去看个究竟。
宁勋不住地劝,可吕杏儿本就任性,哪愿听他的。已经踩着木桶,扒在了墙头朝外面探去。却见,后头的小巷里已经空无一人,凌绝顶的手下已经跑光了。
“走了,走了,都走光了!”吕杏儿兴奋地冲宁勋两人道。
宁勋忍不住击掌道:“太好了,那我们现在便不用跑了。”
宁俊涛却赶紧拉住宁勋说:“不行,我们三人在此处的秘密已经泄露,还是不能再待下去。”
宁勋愣了一愣道:“爹,那独眼的光头不是已经走了吗?”
“走是走了,但你怎么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宁俊涛道,“刚才无论是谁打退了这人,他们保得了我们一时,却保不了我们一世。”
“宁老爷说的不错,不管这独目光头是如何知道我们躲在这同福客栈,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了,还是换个地方藏身的好。”吕杏儿也赞同道。
三人一合计,想着也只好这样,只是就这么走了,倒是可惜了这处花了大价钱盘下来的客栈。好在身上还留了一颗宝石,在他处还能重新再算计买卖的事。只是,却不一定能寻到同福客栈这么合适的了。
临走之时,吕杏儿忽然想起,娄掌柜的尸身却还在外头无人收殓。娄掌柜因他们而死,若是他们便这样走了,实在太过意不起。于是便对宁勋二人道:“娄掌柜的尸体还在外头,我们该想个法子帮忙收了,他家中妻儿老小也应体恤慰问支些银钱,好让他们余生衣食无忧,不然实在太对不起娄掌柜了。”
听了吕杏儿这话,宁俊涛沉思良久,缓缓道:“吕姑娘说的在理,娄掌柜因我们而死,家中亲人我们自当要照顾的。只是,我们现在自身都难保,又如何……”
一想道娄掌柜距他们不过数丈之远,但此刻他们却无法现身去为他收尸,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末了,宁勋鼓起勇气道:“我去吧,娄掌柜为我们而死,我们不能就这样弃他于不顾。你们快翻墙走去找狄大哥,这样就算我一人被抓住,你们也好来救我。”说罢,宁勋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