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是你们的祖先”我问。
“他是我们永远的荣耀。”管泫回答。
我定了定“这就是他们应该面对的下场吗”
“是的,因为他们侵犯了荣耀。”一种神圣的不可侵犯。
“是你们引他们进来的。”我说。管泫他给我有种令人感到不安的味道,这个人的忠诚只表现在某些方面,从这一点说他是值得让我带有崇意。
“不,他们是在寻找避难场所。”管泫说。
“他们选中了这里”我猜测事情的原委。
管泫顿了顿,说“不错,所以我们誓死捍卫我们家族的荣耀。我们管氏家族的子孙永远忠诚,既使要我们牺牲,我们也是毫不犹豫的,在所不惜。我们的行动不会玷污我们身上所流动的每一滴血。赤诚赤热的心永远记住我们的使命。”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知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承诺。
管泫沉默不语。
现在埋葬的是我们自己了,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人的本性里有种求生的,当死亡的脚步越走越近的时候,这种便会表达得愈加强烈。
我说“这里还有没有出路”
管泫他是应该熟悉这里的人。看他的气势在管氏家族里的地位应该不低的。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那些需要隐藏的东西都只能是由地位的高低来决定得知的,还有知道得多或知道得少。
事实上每一寸土地都埋藏着一个秘密。只是知道这秘密的人走了以后便成为了一个谜,等待着人去解开。而有时候秘密太多了,就像一撮土一撮土地堆积起来,那最底下的秘密早已被人们所遗忘。上天和时间都在嘲笑着我们的无知。当我们站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怨天怨地孤独寂寞一生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只要我们抬脚就拥有阳光,脚踩在地上肯定是让那一寸土地阴暗。我们最自以为是的东西其实在某些人眼里只能是一片残骸。
一个名字只能承载一个人的记忆,太多了,会让人喘息不过来。
一样,一个人一生当中只有一个名字,它陪伴着直至死亡。我们也可以拥有很多名字,每个名字代表着一份哀悼。
一指间,不遥远的距离。
我紧跟在管泫的背后,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生怕在某一刻他忽然转身拔剑,挥毫间,就这样倒在他面前。黑暗总令人不安,多年的沙场征战令我早已不再习惯黑暗。在以前,我认为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它能将人给隐埋,许多东西因此“消失”在黑暗中。但如今,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总感觉那幕里有无数只眼睛在张望,似乎要望穿,穿透人的身体,将人体内最阴暗的最肮脏的东西都给显露出来。小心翼翼,有点颤抖,黑暗将人心底深处的恐惧给诱发出来,一点一滴,裂缝不断延展,缺口不断扩宽,最后像决堤了一般,洪水喷涌而出,将人给淹没。
管仲的墓地比我想象中大得很多,有很多分叉道路,有很多间墓室。惊叹于,这就像是一座城,一座墓城。
脚下踩的不是泥土,让我感觉异样,停下,蹲着摸索,忽然明白。岁月悠悠,这里安息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这里肯定是经过了那血腥的撕杀,堆满一地的残骸在记录着前生的那一刻。
我立即跟上管泫,他手举的火种越燃越弱了,空气中弥漫的是腐烂的味道,呼吸很沉重,后面那些怪物蠕动的声音依旧在耳际响动。我无法去追问这片历史,它一荒芜在人的心里。
管泫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下来
像是一尊石像,立在那里,半蹲着,手中的利剑直插在地上,入土三分,身上的盔甲已积满尘土。他是谁他又在坚守着什么
余光中看到管泫跪了下来,他的神情肃目和坚定,口中呢喃,似乎在倾诉着什么。这是路的尽头,再也没有路可以走了。
带着那种敬意,我也跪了下来。因为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我依旧能够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杀气。回荡着那种坚毅,仿佛我已看到他在面对那些众多怪物时不断挥剑砍杀,丝毫不退却一步。
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有时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这个世界
彼此间的遗忘,谁是谁的依靠,谁是谁的味道
“他是谁”我低问。
管泫站了起来,顿了顿,他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应该是谁。落寞中英雄总是被人所遗忘的,就像誓言总是被遗忘的。”
管泫从这位英雄的遗骸中走过,轻微的动作,带着那种敬意,生怕惊动打扰了他。管泫在墙上摸索着,似在寻找着什么。我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很熟悉很熟悉的,这里的一切都似曾相识,恍惚间耳际声音鼓噪,将我给淹没
像是有一种语言在倾诉。
我回来了
我归来了。
王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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