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现在十分纠结。他盯着手里的瓶子,就好像一个游移不定的赌徒盯着手里的筹码怀疑又带着点希望。
最后,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把其中一支留在了外面,另外两只原塞回了暗袋。
放在床边小桌上的是一个简单的医疗箱,里面放着约翰趁手的手术刀和几个一次性针管和几块无菌敷料。现在约翰就坐在床边,自己单手用橡皮胶条绑住了左腕,用一次性针管戳穿了密闭着玻璃试管的橡皮塞,抽空了里面的溶液。
约翰动作麻利地单手给针管排了排气,手法熟练甚至可以称得上冷酷地将银色的针头毫不犹豫地戳进了自己的静脉血管。
在针管进入皮肤的瞬间,军医反而松开了一直紧锁的眉头。约翰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反而获得了短暂的解脱。
这是一支抑制剂,主要用来抑制体内不稳定的哨兵或者向导的激素。只有在身体受过极大损伤,或者失去了绑定的唯一的哨兵或者向导时,才会被允许申请使用,且每次用量受限。
这个玻璃管里装的抑制剂,在当下是绝对不可能通过私人途径买到的,哪怕是在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市场,一支也是有价无市。英国政府乃至世界严格把控着这种药剂的输出和使用范围主要还是因为这种药剂的作用。
这种药剂顾名思义,可以抑制哨兵和向导的特性,封闭他们的精神力,让他们表面看起来像是普通人,也不容易受到其他哨兵向导的影响。如果长期使用,可能会产生依赖性,也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会丧失精神力。
在当下人群中,哨兵向导依旧稀少,资质平凡的普通人占据着人口的90,而一个哨兵的体能、五感和精神力远超普通人的三、四倍甚至十几倍,哨兵这样的特性注定使他们在13、14岁分化后被政府军队提前登记或者被其他重要机关、公司等“预定”,他们可能在成年前就被接走带去训练,最后以精英的形象出现在各行各业的顶端。
而向导,则是比哨兵还要珍惜的存在,不仅因为哨兵向导比例长达百年都维持在51的不均情况,更是因为随着科技发展、研究的推进,科学家们逐渐发现了表面看似文弱的向导的存在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向导们不仅可以调节安抚哨兵的精神力,使他们保持冷静,避免狂化和精神游离,科学家甚至惊奇地发现当精神力等级相匹配的哨兵向导结合后,他们会增强彼此的精神力。甚至有历史记载在哨向极度匹配时,双方的精神力等级可以跳跃式地连晋三级。
最近更有研究表明,向导其实才是哨兵和向导关系里的主导,能力强悍的向导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一个甚至多个哨兵,两者关系就好像是大脑和肌肉。
所以这样看来,英国政府远比在乎哨兵那样更在乎一个向导,这样可能会产生副作用的抑制剂,从被开发出来就列为了一级甲等违禁药。
约翰获得这三只药剂纯属偶然,给他药剂的人就是他在迈旺德战役受伤时救他的人。
那是一位坐在轮椅上被其他人称为“教授”的先生。
在那位坐在轮椅上“教授”本身拥有很神奇的能力,比如那时约翰重伤到不能说话,但是“教授”却似乎有办法知道他所有需要了解的事情,就好像能听到他大脑的声音,还能感知到他的各种心情。
“教授”给他药不是为了帮助约翰隐瞒什么身份,而只是单纯的想帮帮他,救他一命。因为约翰当时的身体不知道怎么的出现了精神力不稳的现象,而且情况相当严重,看起来随时都会崩溃。
约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哨兵或者向导,或者他可能只是一个发育不完全的精神能力者,他没有哨兵强悍的五感和体能、精神力,也没有体现出向导应该拥有的精神触角,他甚至没有见过自己的量子兽,或者其他人的量子兽,不会操控自己的精神力。
用那位“教授”觉得他的特质更加偏向“向导”一些,并说“约翰,你现在就像是一个盛满异能的玻璃罐子,这些异能或者说不受控制的精神力无论对你还是对其他人都很危险,但是它们神奇地在你的玻璃罐子里彼此压制,暂时蛰伏起来。但你要小心,一旦容器不稳,它们很可能冲出来,带来想象不到的后果”
“我这里有三支药剂,是我们自己的研究成果。我现在给你,如果你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了,就给自己注射一管。但是一旦三支用完,你务必要来找我。”
“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您”
“泽维尔学院。”
“什么”
“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
约翰以为这位教授也是哨兵或者向导,或者是哨兵向导学院的人。但是对方只是摇了摇头,说“这个世界存在许多超出认知的事情,人类也会发生变异,我只能算是变种人的一员。”
约翰盯着注射空的针管,嘴里默念了一句“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就好像它是一句让人镇定的咒语。
约翰感觉身体好受了许多,至少没有那种马上就要爆炸的感觉了。他小心地把空玻璃试管和用过的针管封闭打包扔到了垃圾桶里,慢吞吞地站起身。
这次的身体状况来得有点突然,约翰自己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突然就“爆发”,也许和突然换环境有关系,也或许只是身体突然这时候坚持不住想要爆发一下。
约翰没有再过多关注,他换了一件格子衬衫,扒拉了扒拉浅栗色的头发,拄着拐杖打开了门。
“嘶”
“”
约翰被吓得倒抽一口气,门口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已经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的侦探先生。
约翰惊恐地后退一步,他完全没有听到一点声音,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走到门口的
侦探先生表情平静,抬起了一只手臂,上面挂着一件十分眼熟的深色夹克。
约翰十分警惕“干什么”
“干活。开工了先生我们要工作了”
把外套单手随便披在了约翰的肩膀上,夏洛克一马当先地向门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