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任昌盛大婚前一夜,你在哪里?”
这般问案的语气,把秦义弄得有点紧张,她稍稍想了一想,才答:“夜里不得出门,奴家一般都早早入睡了。”
这个问题,先前也曾问过薛娘子,她也是如此答的。
因着宵禁,不得出门,便早早入睡,这合情合理。
秦义见蓝莹儿不吭声,只是盯着自己看,忙又道:“姑娘若是不信的话,大可去问勾阑院的掌柜,也可去问询其他人,他们都可以证明奴家早早便入睡。……再说我们这些人,身契都在勾阑院,是不可随意出门的,即便是要出去,也得由着勾阑院的护院跟着。”
蓝莹儿觉得话问得差不多了,她抿下一口花茶汤,而后起身,对秦义道:“秦姑娘,多谢你的配合,我的话问完了。”
秦义被蓝莹儿这出弄得心慌慌,见蓝莹儿要走,忙问道:“姑娘,任公子出的事,会不会关乎于性命?是不是与季香小姐有关?”
“秦姑娘,恕我不可奉告!”
“那任公子当真是有别的女人吗?”
蓝莹儿认真地盯着秦义,觉得秦义在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生活着,却如一支独莲一般没被这里的淤浊污染半分,想了一想,不忍她被欺骗,开口道:“任公子不值得你托付终身,秦姑娘还是另觅良缘才好。”说罢,转身走人。
秦义愣愣地怔在原地,一声不吭,一双粉拳拽得紧紧地,长长的指甲陷入皮肉犹不可知。
蓝莹儿走出勾阑院,上了马车。
马夫问:“姑娘,是出城到季府吗?”
蓝莹儿犹豫着要不要先回一趟堂子巷,她担心蓝容和小奇搞不定饭馆的生意。但细思一番,觉得得以季香的案子为重,于是对马夫说:“是的,出城去季府。”
坐在马车上,蓝莹儿心里念着温宸,早晨烤兔肉时,他还说夕食让她做几道好菜给他吃呢!谁料他竟被南王爷给带走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还有南王爷那个人,为什么那双眼睛看起来让人心头不安?
蓝莹儿闭着眼睛,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待到醒来,马车已经到了季府门口。
季府的大门仍被任家的人堵着,堵在正门口的,还是一帮老弱妇孺,门外边些的人,则扎成几堆席地而地,地上还支着锅,想来是饿不过,在这里解决了饭食的问题。
蓝莹儿心道,季指挥使还真是不讲人情,任昌盛固然有嫌疑,但任家的人好歹也得给个说法吧!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把门给堵着。
不过想想,能给什么说法呢?
季指挥使对任昌盛立私刑,这个说法算不得说法,真说起来,季指挥使那是知法犯法,所以这个门的确也是开不得。
蓝莹儿探头朝那些人里寻了几眼,她不知道哪位是欧阳娴心。
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找欧阳娴心。
可是,她该如何进门咧?
先前她是被温宸拎着上了围墙,又被拎着跳下了围墙,可这个时候,没有温宸呀!
这时季府屋角不远处的一棵很大的银杏树下走过来一人,蓝莹儿仔细一瞧,却是阿六。
“蓝姑娘,大哥派人送了信来,并让我在府外等你。”
蓝莹儿指着大门:“我们要怎样进去?”
阿六:“蓝姑娘随我来。”
季府倚山而建,就在季府的后院那头,有一扇小小的侧门。
阿六朝那侧门喊了几声,门便开了。
蓝莹儿进门时,问阿六:“昨夜温大人怎不知这里有一扇门?”
阿六:“大哥知道啊!”
蓝莹儿:“那他还带我飞墙。”
阿六:“他喜欢飞墙!”说罢咧齿一笑。
蓝莹儿一脸讶然。
阿六没说清楚,其实温宸是不想弯内院那些道道,□□于温宸来说,更便捷。
他们去了季香的院子里,苏起正在院子里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