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宸跟着诸寻禹走了,临走前他对蓝莹儿那深深一眼,令蓝莹儿很是忐忑。
这个时候,整个二楼上座,只有蓝莹儿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戏。
先前迎她上门的少年又来了,态度较先前更为恭敬,少年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
正当少年一声也不敢吭要走的时候,蓝莹儿唤住了他。
“姑娘,有何吩咐?”
“问你点秦义的事情。”
少年忙站在蓝莹儿的面前:“小的定是知无不言。”
刚才南王殿下与这位姑娘说话,想必这位姑娘的身份是十分尊贵的,就算不是皇家中人,那也是士家大族了,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此时台上的戏已经接近尾声了,蓝莹儿抓着时间问:“任公子可有给秦义买宅子住在外边?”
少年闻言立马摆手:“没有没有,秦义她虽是贱籍,但她性子清高,任公子追了她大半年才将她追到手,且俩人一直清清白白的,连手都没有牵过。”顿了一顿,“要见秦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见一面得花费一百两银子,任公子一个月里最少得见她十次,姑娘您想想,任公子为她花费了多少银子。
没见过世面的蓝莹儿心里在咂舌,天啦!先前他们喝了几盏十两银子的茶她已经为温宸心疼了许久,这会儿听闻要见秦义一面,得花一百两银子,想想任昌盛一个月最少见十次,那便是一个月得花费最少一千两银子!
蓝莹儿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攒下一千两。
这就是穷人与富人的差别,那简直太大了!
“姑娘,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蓝莹儿的脑子从银堆里拔了出来,又问:“那我呆会要找秦义,是不是也得花银子?”
少年保持微笑:“是的,就算是刚刚的南王殿下,他要见秦义,那也是得花银子的。”
蓝莹儿秀眉微蹙:“南王殿下也要花银子?那他愿意出这钱吗?”虽然南王不缺钱,但作为亲王也得花这钱,岂不是很没面子。
少年却说:“这里的规矩都写着,南王殿下他都知道,也都会给,倘若他不愿意给,那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蓝莹儿听他这般一说,算是明白了。
虽然亲王也要收钱这一点会没面子,但若是摆着规矩不遵守,那就更没面子了。
蓝莹儿表情微肃:“如果本姑娘不想出这一百两,但非得要见秦义呢?”
少年一脸尴尬:“这个……怕是得去问下掌柜的。”
蓝莹儿将温宸给的锦衣卫牙牌往少年眼前一亮,学着平时锦衣卫办事时的强硬语气道:“锦衣卫办差,需得叫秦义问话,你去与掌柜说清楚,让秦义下台后即刻到这里来。”
锦衣卫的牙牌少年可看过好几次的,再加上先前二皇子与他们有所交谈,这就更加的假不了,于是连忙躬身应下,转身跑下了楼。
这时秦义的《倩女离魂》已落下帷幕,不过一小会儿,化着戏妆,身着戏服,手执一把团扇的秦义款款地上了二楼,走到了蓝莹儿的面前。
“姑娘,您找奴家?”
秦义听说是锦衣卫找她,还以为是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却没想到是位穿着华服的闺阁女子。
之所以能看出是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是因温宸为蓝莹儿准备的这套华丽衣裙,是少女的式样,且蓝莹儿的发式,也是未嫁女的样子。
蓝莹儿心道这锦衣卫的牙牌挺好用,别人要见秦义都得一百两一次,她这是赚了吗?思绪回到当前,她故意僵着脸,伸出手:“秦姑娘请坐!”
秦义在蓝莹儿的对面,正襟危坐。
蓝莹儿也不拐弯抹角,赶着时间直接问道:“秦姑娘,任昌盛可有许诺你,娶了正妻后便纳你为妾?”
秦义点头:“有。奴也一直在等着他娶了正妻,缓个半载后,他再纳奴为妾。奴斗胆问一句,任昌盛他怎么了?他不是昨日里大婚吗?”
蓝莹儿道:“他涉及一起案子,但此案不方便与秦姑娘明说,秦姑娘只需配合回答问题便可。”
秦义颔首:“那姑娘问便是,奴家虽只是个戏子,但奴家未曾做过坏事,与任公子亦是保持着距离,奴家……还是个处子之身。”说到后面,羞涩地低下了头。
蓝莹儿看着秦义的表情动作,她确定秦义说的是真话,于是接着开口问道:“任昌盛可有与你说过季香小姐的事?”
秦义:“说起过,说季香小姐的哥哥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不太好打交道,但季香小姐看起来知书达礼,是个好相与的。他还说以奴家的性格,与季香小姐一定能和睦相处。”
蓝莹儿犹豫片刻才道:“那秦姑娘知不知道任昌盛除了季香小姐外,还有其他女人?”
秦义微一怔愣,化着戏装的脸上虽看不出颜色,但能看出她有些生气,缓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奴家并不知道,任公子说他只爱奴家一人,季香小姐都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等蓝莹儿说话,问道,“不知姑娘如此说,是什么意思?任公子还有哪个女人?”
蓝莹儿很想说,任昌盛就是个花花公子,不值得托付终身,但她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