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不断破坏肉|体的环境下,比拼素的破坏与身体的修复力吗?
既然这样的话,就让我看一看——人类身体的极限吧!
“血鬼术——雾冰·睡莲菩萨!”
瞬间,冰制的巨大佛像凭空而生,可怕的寒气伴随着剧,向周围释放开来。橘町枝目光扫射四方,发现这已经变成半个密室的房间里,居然已经没有能够落脚的地方。
余光瞄到最后一块干净的地方,是包裹着夏油杰的蚕茧,几乎退到了门边的角落。
大门不知道何时已经关闭,偌大的空间成为密室与室。
实际上,有没有出口也不重要。如果不能杀死这只鬼的话,在这里或者在外面,只是死掉两个人、或者一整座寺庙的人的区别。
……不重要吗?
少女缓下一口气,让身体尽可能减少吸入的素。肉|体的复原能力是有极限的,继续拖下去的话……
咔嚓。
细微的断裂声,从手部的方向传来。少女低头,看到掌中最后的木剑裂出一条缝隙,蜿蜒着贯通了整个剑身。
橘町枝:“……”
“啊呀,好可惜。”童磨遥遥看到了这一幕,站在冰雕的顶端,做作的叹了口气,“因为太冷了吧,小琴叶?极乐教这边可是非常温暖的,所以在这里生长的树木,也不太能忍受寒冷呢。”
少女没有吭声,横抓剑身,干脆地一掰两段——下一秒,剑尖的部分被她反手一甩,以可怕的速度直戳上方。
脆弱到被冻裂的尖端,穿过层层冰、与睡莲菩萨的本体,在童磨的侧颈留下又一道擦痕!
童磨:“……”
三次。
从最初到现在,他一共被对方击中了三次。而每一次受伤的地方,都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上弦二脸上的表情,突然全部消失了。他看着下方的少女,视线不再像是看着一个女人、一样食物、或者一件稀罕的玩意儿。
而是……而是说不清的什么东西。
或许是因为,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他也没有用三者之外的概念,看过任何一个人类。
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却让橘町枝莫名呼了口气。她嘀咕了一句“什么嘛,果然还是一个人”,然后举起了自己——手中剩余的刀柄。
她的视线落在刀柄往上的部位,仿佛这是一把完整的刀,而不是空荡荡的一片。持刀的手在空气里抽出,与此同时,一抹半透明的形状,沿着刀柄的上方,直接“长”了出来!
此时此刻,如果五条悟身处此地、伏黑甚尔死而复生,或者不需要这么夸张的假设,只要夏油杰还是成年人的视角……他都能认出来,从木剑之上生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特级咒具,“天逆鉾”!
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酝酿,终于从幻境中抽取出的幻想刀刃,就和它的本体一样平平无奇。橘町枝提着这把不长不短的弯刀,腿脚齐齐发力,瞬间冲上了半空——
庞大如雪山雕刻的菩萨,低垂着仿佛慈爱的眉目,周身环绕致命的寒意与剧。少女的瞳孔穿透佛像起伏的弧度,沿着刚才木剑飞射而上的路径,却比剑尖更快的——冲到了恶鬼的面前!
然后她顺势而下,全力挥出一刀,也是,最后的一刀!
能够贯穿一切发动中的咒力、将所有特殊效果强制解除——
唯一具备这种能力的特级咒具,冲着童磨反应不及的脖颈,用力劈砍横切!
在鬼的头颅离开脖颈之前,身下由血鬼术制造的冰雕,雾一样提前消散了。下一秒,一颗白橡色头发的脑袋高高飞起,和人类相似的血污泼开,七彩的瞳仁瞪的大大的。
帽子先一步落了下来,露出下面鲜血泼洒一样的发顶。这是他和一百年后的那个人唯一的区别,或许,也是最大的区别。
失去头颅的身体,在几秒内坠落在地上,砸出一段沉闷的声响。橘町枝紧跟着落地,并没有急着离开,踩在残余的冰水中,依然提刀警戒着。
警戒,同样也是等待。
“……”
远处鬼的头颅砸进污水里,连同另一边的身体一起,在几秒内彻底消散了。就像被阳光照射之后,再一次下到地狱里赎罪的灵魂。
在这定格的世界里,名为“童磨”的幻影死去一分钟以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安比先生?”
橘町枝终于忍不住说,踩过地面化完了的水,走向大门的方向。角落里的茧安静地躺着,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她没有等到幻境的变化,也没有等来“安比胜”的提示。
然而,隔着咒灵织成的茧,她却像是莫名其妙的,“看”到了里面的那个人——
那一瞬间,橘町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
与此同时,茧子剧烈的蠕动起来,似乎想要吐出护在里面的人。夏油杰只发出了半个音节,就看到远处的少女提起手中的刀,反手——捅进了她自己的身体。
噗滋。
幻境中虚无的刀身,戳破肥皂泡一样的屏障,穿入现实中的人体。然而,在刀尖真正扎透之前,被一个人……被一只手拦住了。
名为天逆鉾的咒具,被指掌间硌硬的骨骼阻拦。对方发出一声压抑的忍痛声,然后又吞了回去。
与此同时,咒灵覆盖的伪装被一刀中断,真正的模样暴露出来。“安比胜”的身高和身形都没有变化,只是那张闭目忍痛的面孔,完全变为了另一个人。
狐狸一样细长的眉眼,记忆中温善的面目,总是弧度上扬的嘴唇。漆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脑后扎着半个熟悉的丸子。
橘町枝睁开了眼睛。
绿色的眼睛,对上近在咫尺的……紫色眼眸。
事实证明,陷入幻境中的人,在破除内部的核心之后,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破除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障眼法。
只不过,同样的动作会被反馈在现实之中。拿着咒具刺自己是最快的方法,却也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自毁的办法。
所以夏油杰说了谎,打算瞒下这一点,寻找另外的办法。
橘町枝看着眼前的男人,曾经共存于她噩梦与美梦中的人。他的右手牢牢拦在她腰腹之前,被锋利的咒具几乎对穿,左手正捏着个无法分辨的术式。
温热滚烫的鲜血,从他的掌心汩汩流淌,一路沾染在她的衣服上。
这把曾经穿透过他挚友的脑袋、又险些葬送他生命的咒具,时隔数年之后,再一次尝到了故人的鲜血。
“是你啊,杰。”
她说。
然后手臂用力,毫不犹豫地抽回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