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牢房,坐在草席上,靠着背后冰冷的墙闭目养神的段伏安看起来倒是从容不迫。
他只是在思考如今的处境。
段伏安作为北疆的皇子,自然知道晋州城是谁的地盘。
可他很疑惑,河洛王妃虽然不是司逸的亲娘,可王府毕竟是一条船上的,王妃为什么要抓司逸呢?
百思不得其解,但内心隐隐闪过几个猜测,把他一直以来的怀疑加深。
他慢慢站起来,几步走到靠近司逸那一边,扒着栏杆喊她过来。
司逸其实已经很虚弱了,但是这几天段伏安和他手下人藏着的一点食物已经让她全吃光了。
没了吃的,她又不想吃牢房的饭,跟段伏安说过几次,段伏安也没有办法,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他脾气本来就不好,而且从小在北疆长大,那边主要靠游牧,吃穿上其实也不怎么奢侈,他小时候没有回到父王身边的那段时间,过得也很辛苦,所以虽然知道司逸娇生惯养,但其实骨子里还是不理解的。
因此司逸也不敢再麻烦他,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段伏安把司逸叫到这边,先是关心了几句,司逸强忍着说自己没事。
“我有些事情很疑惑,你知道晋州是谁的地方吧?”
司逸笑容僵了僵,眼底变得冰冷。
她当然一清二楚,虽说她这个惊才绝艳的称号大半是她母亲帮她经营出来的,她对整个中山国的局势其实并不了解,但这不妨碍她对正房那个嫡母和妹妹的了解。
王妃闺名容念卿,是刑部尚书的的嫡女。
容家乃是百年世家,底蕴厚重,皇帝也要给几分面子。
所以秦风之前把司黎打入冷宫,才不得已设局,给她安了个谋害皇子的大罪。
就算河洛王府式微,但就王妃母家这一层,司黎就不是可以随着皇帝喜好任意奖惩的身份。
而王妃的亲弟弟容扬,如今就驻守在晋州。
中山国虽然看起来正是鼎盛时期,可其实世家林立,势力庞大,很多地方皇室的控制并不是很强势,不过秦风才征战过,为稳定局势着想,暂时不会动这些世家。两边牵制着,倒也和平,世家在此时也不会主动挑起争端,还算安分。
虽说容扬性格并不飞扬跋扈,把晋州大小事宜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他虽然不管,只算是督查,可在这里要发生什么事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之前司逸连夜疲于奔命,担心因为自己抗旨的事惹来陛下的发难,在路上又时刻注意担心自己女儿身的事情被段伏安发现,再加上她舟车劳顿身体不太舒服,一时昏了头,竟没有反应过来晋州的谁的地盘。
再者,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她母亲将她保护的太好,自己只需要在外面维持声誉,警惕着王妃就行了,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些事,在京城她一个王府世子也断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其实想想,她母亲当年虽然在军营待过,可没多久就留在了她父王身边,哪听说过有什么旧部和势力?
司逸咬着唇,一时之间无比悔恨。
可她陷入了死局……
她母亲不同意她逃跑,可不逃的话,让她去做驸马?
被拆穿可是死罪!
“司逸,你听到我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