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封闭的空间隐秘,门一关,里外就是两方不同的天地,外面喧闹,不断有人来往走动,里面则截然相反,安静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每一个轻浅的呼吸。
平稳的气息微灼,犹如室外偏高的温度。
江绪来不及避开,也无处可避,后方就是冰凉凉的墙板,她的手还放在叶昔言头上,摸着湿哒哒的发丝,指尖被水沾湿了。
叶昔言这回不是咬上就直啃,温柔多了,先挨挨碰碰,再含住……
六七点还没到亮灯的时候,金黄色的余晖遍撒,柔和的光线朦胧而氤氲,被照到的地方都镀上了暖色的外壳。
洗浴间里例外,门板挡住了外边的所有事物,将一切都遮盖在昏暗之中。
陌生的环境是催化剂,乍然滋生的念头和接触是反应条件,一系列过程都遵从内心的本能而发生。
其实一开始真只是想让对方给自己擦头发,挤进来只是为了独处,可还没怎么样就破防了,只是站一块儿就忍不住要多亲近些,再亲近些。到底是没经历过感情,不知内敛和自持,也不懂循序渐进的道理,一旦挑明了就愈发藏不住心头的向往,明知应该适度而为,可还是难以自控,怎么都走不上应该走的路子。
叶昔言搂上了江绪的腰,不知深浅地摸石头过河,正儿八经地亲着,有些笨拙,但挺强势,又不失小心与温顺。
这儿没空调,沉闷干燥的四周热意很重,她的手有点烫,掌心里有汗。即使隔了一层布料,江绪还是不适地动了动,下意识捉住了她的手腕。
叶昔言得寸进尺,搔江绪的手心,抓摸起白细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江绪敏感,瞬时往回收,然而对方快了一步,借机将其搂得更紧。
白色的干毛巾差点掉落,江绪缩了缩手指,险险勾住了。
一个亲吻绵长而持久,没完没了,割舍不断似的,分开时双方都有点缓不过来了。
江绪环住了叶昔言脖子,胳膊软乎没劲儿了,叶昔言用脸与之贴贴,慢慢的又蹭她的鼻尖。江绪唇齿间是甜的,进来之前吃过小陈给的薄荷糖,清清凉凉。叶昔言忽即忽离,磨人得很。
良久,那张干毛巾还是被挂到了架子上,叶昔言扒拉了两下江绪的胳膊,让江绪攀住自己的肩,托着臀把人抱了起来。
江绪低声惊呼:“叶昔言……”
她仰头回应:“在呢。”
江绪说:“不要闹了。”
她又堵住了江绪的唇,仿佛一个字都听不见。
涂了防水漆料的木质墙板太薄了,这一处完全不隔音,轻微的响动外面都能发现。
有人进来了,不是团队的队友们,而是别的同样租了帐篷的游客。突兀的谈话声清晰传进耳朵里,宛若敲打在耳鼓膜之上,江绪紧了紧手,不由自主就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没敢弄出动静。
聊天持续了好几分钟,门外的游客迟迟不离开,其中一人还到隔壁的小单间待了会儿,不知是在换衣服还是做什么,总之不太利索,窸窸窣窣非常磨蹭。
门板的阻隔效果约等于无,一丝声响都能听到。
江绪没让再亲,推了推面前的人,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叶昔言还是有分寸,不会真搞出什么响动,她放下了江绪,安抚地拍拍江绪的背,还似有若无地拂了拂对方的耳廓,悄悄说:“没事。”
有人在隔壁,说话容易被发现,江绪不回,摸她的嘴巴,示意别出声。
叶昔言轻语:“不是队里的。”
江绪往下收胳膊肘,随即捏她的脸。
被困住的时间不算长,不过也不算短,好在贺姐她们都在收拾,没关注她俩的动向。邵云峰倒是找了叶昔言一回,想问问今晚怎么吃,毕竟还得顾虑着陈江潮和charles的口味,他俩吃不了太辛辣重口的食物。
叶昔言先离开洗浴间,趁没人的时候出来,而后对着墙上的半身镜照了照,自觉看不出什么才转身回到帐篷那里。
此时昏黄的太阳都落到山头下了,天空万里无云,变成了空荡孤寂的灰白色,看着就干净清爽。
叶昔言的头发还是半干不湿的,些许黏在颈侧。
罗如琦提醒:“那边墙上有吹风机,镜子旁边挂着。”
她随意揉搓发尾,“不用,自然干不伤发质。”
罗如琦好笑,“开冷风不就行了。”
她拉开帐篷拉链,转而就问去哪儿晾洗衣服。
江绪晚一点才出来,重新打理过了,瞧不出半分异常。
附近有一家水上自助烤肉与家常菜结合式的农家乐,与室内帐篷民宿是同一个老板,凭住宿可折上再打九折。邵云峰提议今晚去那里,开玩笑说正好省点钱,节约开销。
大家无异议,大热天的没胃口,吃什么不重要,都是图一个氛围。
担心上火,一行人选择了家常菜,不吃烤肉。
因着只有15个人,将就挤挤还是能坐一桌,过去后便单独要了一个有大桌子的包间。叶昔言不跟江绪坐一处,被陈江潮拉走了,坐了对面的位子。
虽然没能挨着坐,但某人的心情俨然不错,眉眼间的弧度一直平不下来。
外出游玩太放松,桌上另外那些也高兴,特别是邵云峰。今儿邵领队像换了一个人,贴心到不行,刚坐下就先给苏白倒水,生怕苏白少喝了一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