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言不接这话,往门口看看,突然说:“江医生的伤势如何,严重吗?”
“我不负责她。”医生说,对上这人的视线,顿了顿,似乎是斟酌了下,“不算严重,外伤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有内出血的情况,手臂和肋骨都有轻微骨折,估计要调养一阵子。”
她不再吭声,没继续问了。
皮肉伤算不上重伤,轻微骨折也是,可瞧着还是怪渗人的,即便已经清洗干净,所有伤口都处理过,连衣服都换了一身。江绪到现在半张脸都是肿的,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淤血积着化不开,等好彻底也不知道哪个时候去了。
当着面叶昔言没说,心里还是堵着了。
医生没解释太多,做完事就出去了,关门前还叮嘱了几句。
白天余下的时间,医护人员又进出了这里数次,上药,检查,隔不了多久就过来一回。
江绪还在外面,没走,时不时就站外边看看叶昔言如何了。过后还是贺嘉柔硬拉着走的,让好好休息。
叶家那边,大哥和嫂嫂轮换着守这里,中途老两口歇了一阵,到点了再带着梦琪下楼买吃的。
叶昔言精神不济,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也就之前强撑着好一点,到后面就不怎么样了,整个人都萎靡了,完全提不起劲儿。
她就那么躺重症监护室里,不清楚外面咋样了。
这人再次睡过去时,梦琪去了趟江绪那里,听话送饭过去。
那丫头力气小,两份饭都提不动,一路拽着塑料袋子拖行,等将东西送到江绪与贺嘉柔手上,汤汤水水都洒了大半,都洒袋子里了。
后一天较为太平,没什么大事发生。
警方又找了江绪一次,前来探望,并问一些有关案情的问题。
如今周仁安死了,警方未能从另外几个绑匪口中问出有用的话,没有证据能找出幕后凶手。不过这不代表案件就到此为止了,反之,还得深入查,根据已有的线索彻查,不能放过那些暗中的嚣张份子。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警方担心江绪的安危,为此特地申请了两名警员过来保护她。上面已经在着重关注这个,准备要接手了,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凡是参与了的、作风有问题的,一个都跑不了。
下午四五点,周延他们从日本赶回来,赛车队许多队友都来了。大家都担心叶昔言,为之揪心。
一伙人进不了重症监护室,医院不让进,只能远远看着。
这行人还去另一个病房探望了江绪,以周延为首,全部都大大方方去了。现下他们都知道江绪是谁,清楚她俩在一起了,朋友嘛,该支持还是得支持。
charles入乡随俗,提着一堆补品进门。他与江绪早就认识,又搭着这么一层关系,是应该表示一下关心。
大家不会对朋友的私事插手,更不会发表任何见解,都是一律赞成,不论对江绪熟悉与否。周延还同江绪聊了一会儿,问问伤势。
翌日一早,江绪又去见了叶昔言一次,单独见的,没有叶家的人在场。
江绪说了昨晚的事,坐床边陪着叶昔言。
叶昔言说:“他们闲的,一个个没事干。”
江绪莞尔,想了想,莫名就说:“周延人挺好的。”
还以为咋了,叶昔言一怔,眨眨眼,干巴巴“啊”了声,不敢随便回答。
知晓这人会错意了,江绪好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他还行。”
叶昔言是傻子,听不出话里的好坏,一时卡壳了,直愣愣问:“你这是喜欢他了啊?”
江绪抹了下她的嘴角,掀起眼皮子,反问:“我喜欢谁?”
叶昔言不自在地抿抿唇,不晓得是吃味还是怎么,兀自憋了许久,说:“我。”
江绪扬扬唇。
叶昔言强调:“只喜欢我。”
某人心眼儿比针尖还小,明知道江绪不是那意思,还拐着弯曲解。
该吃醋的分明不是她。
重症监护室只是一道过渡,晚些时候,叶昔言被转进普通病房,离江绪那里不远。
老两口还是那个态度,一点不见软和。
江绪不会到这儿讨人嫌,托贺嘉柔帮忙送了些东西过来,水果、补品,还有几份晚饭。
叶立钊对此不领情,连见到贺嘉柔都会拉下脸,孟文冬也不太接受这些。还是嫂嫂在中间打圆场,收下东西,道谢,送贺嘉柔出去,顺道拿上一些吃的让捎给江绪。
有外人在,叶立钊不会犯抽,待人走了,他才摆脸色,来气地让大哥把饭菜端开,有意当着叶昔言的面沉声说:“谁都不准吃,重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