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一笑了之,过了几月后,长乐就没有再来了。
本以为自己会释然,可无尽的恐慌中令她渐渐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后,她用长乐给的银子去打探。
最终才知晓她被陛下藏起来不知送到哪里去了,突厥求娶大周公主,陛下舍不得幼女,才对外道病重,无法起身。
得到消息后,她常常地松了口气,还好,长乐并没有抛弃她。
她可以等,等到突厥之事平息后,等到长乐回来。
等到冬日里时,她没有等来长乐,反等到陛下的召见。
冬日里的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单薄的衣裳根本抵御不了严寒,她不知陛下召见是何意,但知晓陛下召见绝非善事。
她来不及收拾就被内侍带去了紫宸殿。
殿内熏香,热气袅袅,炭火充足,令她冻僵的肢体都跟着暖和起来,明皇色的珠帘挑动,露出明皇不怒自威的容颜来。
登基几载,苏氏威严更甚了,她吓得不敢抬眸,跪地地上,口呼陛下。
明皇俯视着眼前的少女,想起长乐对她的痴迷,眉心拧起,不悦道“抬头来。”
秦宛周身一颤,吓得四肢僵硬,周身血液都被凝固起来,她撑起身子,直视前方。明皇着龙袍,发丝如墨,光线刺激得她眼前发涩,泪水在眼眶里转了转,被压了下去。
少女明媚,容颜姣好,尤其那双眸子,顾盼生辉,明皇盯着那双眼睛,笑了笑,难怪长乐惦记不忘,可惜她不能纵容心思不轨的女子在长乐身边。
她灭秦家,秦家女子心傲气高,如何会真心喜欢长乐。长乐性子憨厚,不懂阴险,必然会被她蒙骗了去。
明皇嗤笑,面色如旧,懒散地依靠着床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会侍寝吗”
秦宛猛地一震,眼中闪过绝望,手指在袖口中颤抖握不住,复又俯身长拜,额头触及尘埃,极力抵触侍寝二字。
她伏低做小,令明皇一阵快慰,秦家那时道她窃国,如今女儿却卑微如蝼蚁跪在她面前。她又道“不会侍寝,朕教你,先脱了你的衣裳。”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绝望的人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秦宛跪在地上,不觉得屈辱,只有深深的绝望。
她在诏狱里想过死,但想到长乐,那些疼痛与屈辱就不算什么了,害怕之际,她大胆道“我、我与殿下早就、早就”
明皇不信她,依旧道“脱不会吗”
帝王的怒气微微展现,秦宛阖眸,她怕死,死了就见不到长乐了。不过脱衣裳罢了,她能做的。
她站起身,眼神空洞,苍白无力的手在腰间摸索。
掖庭里的衣裳都是麻衣,粗糙而简单,稍微一拉,衣带就解开了。她颤着手,将冬衣一件、一件去了,直到没有一件衣裳。
没有衣料的遮掩后,身体里曲线就展现出来了,少女身子十分美,曲线玲珑,青涩而带着不一样的诱惑。
青果干涩,不好吃,可青涩的身体就不同了,会给人一种快感与享受。
明皇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青涩的身体,眸色微起涟漪,她手指动了动,半晌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明皇站起来,秦宛吓得忘了呼吸,脚步微退,唇角微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些话太难启齿,秦宛整个人陷入寒风里,瑟瑟发抖,纵如此,她还是咬牙道“我、早就是殿下的人了。”
“这样啊。”明皇似是惋惜,复又坐了回去,倚靠着迎枕,却不再看她了,轻轻叹气后,才道“秦宛,你想活着吗”
“想”微弱的声音响起。
明皇笑了笑,得意的笑容展开,眼里皆是对秦宛的鄙视,贪生怕死之辈,不过如此。不过也好,贪生之人,极易掌控,她笑说“那你给朕做奴婢,不许同长乐往来。朕会给她赐婚,她会有驸马、还有孩子,你只能看着,懂吗”
秦宛的心坠入万丈悬崖,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若是这般,她宁愿去死。
看着长乐同旁人成婚,她做不到。
看着长乐与旁人恩爱,她更是做不到的。
然而不答应,她便会死,连长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答应了,她或许可以日日见到长乐,只是不能再同她亲热,不能摸摸她、不能亲亲她。
她迷茫了,连自己赤身裸体的屈辱都忘了,不知该如何抉择,脑海里有了两个人在争执。背叛长乐的事,她做不出来。
就像父亲背叛他心里的仁义,痛苦而被人唾弃,就算活着也被人所不齿,受万人唾骂。
再度一想,她与父亲不同。父亲为百姓,而她是为自己。
她终究是答应了下来,此生与长乐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