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心底闪过一丝难言的愧疚:“假设,仅仅是假设,如果我在外有了个家,但保证不会如杨氏那般张扬,云娘,你是否会接纳我这样的错误?”
“外室之名,无论形式如何改变,本质不变。”
谢昭云的目光穿过屋檐,望向远方,“变的是正室的态度。郑氏选择了自我欺骗的安宁,而我,会选择与侯爷恩断义绝。”
陆鸣心头一震,注意到谢昭云紧握的双手,那力度仿佛是在向他宣告,她已知晓他与绾绾的秘密。
和离?
这念头如同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除非她愿意留下所有的嫁妆,否则……
未及走到后院,一名小厮神色慌张,踉跄而至。
陆平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成何体统!这般冒失,岂是侍从该有的模样!”
小厮气喘吁吁,语无伦次:“不好了,杨夫人的孩子...孩子没了,地上全是血...”
陆平闻声一愣,正欲冲向地窖,却被谢昭云冷声喝止:“别让他过去。”
他身形一顿,迅速转身揪住那试图溜走的小厮。
谢昭云上下打量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少年,只见他衣衫不整,里衣外露,甚至还能看见几抹鲜艳的口红痕迹。
衣襟随意地扎在腰间,腰带歪歪扭扭,而那条裤子,显然穿反了方向。
“你对杨夫人做了什么?”
谢昭云的声音冰冷而锐利。
小厮跪倒在地,满脸无辜又夹杂着几分狡黠:“我可什么都没做,是杨夫人主动的。她说想逃离这里,就用自己作为交换,我本来是拒绝的,但……也并非完全拒绝。”
他指着自己的衣衫:“您看,这些都是她拉扯的。她在我身上做的,全都是她的主意。她在上面,我……我只是被动的。”
谢昭云眉头紧锁,一挥手示意陆平将这人带去审问。
地窖的门虚掩着,内里漆黑一片。
刚踏入门槛,一阵寒意突袭,一把冰凉的刀锋利地贴上了谢昭云的脖颈,瞬间划破了皮肤,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腕滑落,浸湿了衣领。
“你不是郑英那老东西?究竟是谁?”
杨氏回身,眯起双眼,细细审视着谢昭云:“我怎么觉得你似曾相识?”
“杨夫人,你的小产怕是另有文章。”
谢昭云瞥了眼地上的血袋,趁着对方分神之际,敏捷地夺过刀柄,反手抵住杨氏的咽喉:“你的动作敏捷,气息稳定,哪里像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