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颜从来就不是个肯认命和服输的人,听到徐晏让她别乱动的轻斥声,她便愈发的不情愿了。
见她愈发的磨人,挣扎的又厉害,徐晏一时间有些无奈。一个不查,身上又挨了好几下。
心知她吃软不吃硬,便只得放下身段,软了声音去哄:“是我不对,颜颜别生气。”
他低声下气的来哄,顾令颜却半点也不领情,一张粉白的脸上写满了不悦,轻哼着说:“你让谁乖一点呢?嗯?”
“没谁,一定是颜颜听错了。”徐晏微微一笑,吻了一下刚才被他轻咬过的那处地方,将她被薄汗打湿的额发往上拨了几下,眉眼越发的柔和。
顾令颜望着他的那双眸子,不由得失了神。
往常那眼眸里永远浸着一汪寒潭,深不见底,让人瞧不清里头到底有什么。但今日却像盛了银河一般,里头闪烁着的光,让人心脏不断地跳动。
“徐晏。”
听到她唤自己,徐晏立马应了一声,随后问:“怎么了?”
殿中燃着的烛火并未熄灭,此刻隔着绛纱帐幔透进来,映在她白玉无瑕的面庞上。漆黑的眸子里带了点暖色的光,朱红的唇并未涂抹胭脂,却惑人至极。
徐晏的眸色逐渐暗下来,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任是谁也读的出来。
顾令颜忽的勾唇笑了一下,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就这他的力道撑起身子,在他唇角轻轻触碰了一下。
仅仅是蜻蜓点水一般,触之即离,并未做半点停留。
然而哪怕只是这样,她整张脸也在瞬间羞得通红,从面颊到那小巧莹白的耳尖,全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明明她是捉弄人的那个,结果最后反倒成了不能动弹的。
因不敢看他,顾令颜干脆别过了头,透过数层绛纱帐看外面跃动的烛火,心跳如擂鼓般不断加重。
徐晏先是怔愣了片刻,待到反应过来后,他眸子里溢出了难以言喻的神色,几乎是喜不自胜地搂着她唤:“颜颜。”
他连着唤了好几声,却又不接着往下说,顾令颜便有些恼了,将脑袋偏转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极尽妍态,似嗔似恼,一下子降落在了人心尖上。
徐晏抚了抚她的面庞,脸上露出了笑意,连眼底都透着轻松愉悦,俯身轻轻啄吻她的唇瓣。
由浅至深,由轻至重。
每一下都带着小心翼翼,一个个带着灼热呼吸的吻落在她唇角、眼尾,还有发梢。因是刚沐浴过,寝衣系带只是随意挽了一个结,都不必人动手,在这片混乱中便已经自个松了。
她轻轻动了下身子,岂料却是完全将寝衣给扯开。
一片雪白映入眼底,但徐晏的眸光却并未因此而清明,反而愈发的暗。他轻笑了一声,手覆上了那片雪白的柔软,如凝脂般的触感让他不敢半点力气。
顾令颜有些害怕,小声呜咽了一声,徐晏低声在她耳畔安抚着,轻声说:“颜颜,别怕。”他吻着那莹润的耳珠,不住地道,“乖,别怕。”
这一晚,徐晏身体力行的告诉了顾令颜一件事。
他是经不起撩拨的,半点都经不起。
先前在他唇角啄吻那一下时,她只是被美色所惑,突然间起了点玩弄的心思,压根就没考虑过后果。
倘若她知道那后果自个承受不起,那她刚才一定不会动了逗弄的心,一定自个好好待着,绝不招惹他。
然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不知过了多久,池面上呼啸的风停了下来,殿中的蜡烛快要燃尽。
在顾令颜的低微的啜泣声中,徐晏终于肯放过她。
她一边低声哭着,一边咒骂徐晏,半睁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将徐晏从头到尾给骂了一通。骂得极为用力,运用了她平生所能想出来的所有语言。
轻舟摇晃,骤雨初歇。
在这样娇娇软软的咒骂声里,徐晏没半点反驳的余地,他也不敢反驳,任凭她骂,只敢搂着人轻声哄。
顾令颜本就没多少力气,最后就着他的低哄声,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日晨起时,天光大昕。
晨曦透过帐幔照在了床榻上,南风拂进来时带着从池中裹挟的水汽,轻柔而湿润。
顾令颜翻了个身坐起来,不多时,一人掀开帘子入内,半扶着她,拿了盏温温的水送到她唇边。
就着茶盏喝了几口后,她抬眼一看,才发现喂她喝水的人不是宫侍,而是徐晏。她惊了一下,看看四周:“怎么是你?今日不用朝会么?”
徐晏将茶盏放在旁边的小案几上,伸手捻了捻她的发丝,温声说:“今日小朝会,我已经去过一趟含元殿回来了,我没让人进来伺候。已经快巳时了,饿不饿?”
顾令颜将头探出帐幔外看了看,果然没发现有侍从的踪影,她估摸着是昨晚被他给赶走后,就没进来过。
她迟疑着点了点头,坐在床沿上踩着鞋子就要起身,顺带问道:“你用过朝食了?什么时候回含凉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