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云初夸奖他:“行啊,哥,知道留一手了。”
沭云海以为在笑话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吗?给了爹能花的一分都不剩,不倒欠就算好的了。小外甥的百日,我这当舅舅的能没个表示?说不过去。”
沭云初连忙摆手:“我是真的夸你,哥,咱那渣……嗯,咱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没为儿女想过,指望不上他。你都二十好几了,不攒钱上哪给我娶嫂子去?”
沭云海还想说什么,一抬头看见鲁阳过来了,冷了脸。
“哥……来了。”鲁阳连忙接沭云海的袋子。
沭云海嗯了一声,任由他接过袋子,拎到堂屋去。
沭云初小声说:“哥,别这样,他待我挺好的。”
沭云海大眼一瞪:“怎么的?他还想对你不好?”
与其说沭云海对鲁阳有意见,不如说是对渣爹有意见。当时爹都没招呼一声,偷偷的把云初许给鲁阳,他就老大意见。家里穷就罢了,人还一瘸一拐的,哪里配得上他娇气水灵的妹妹!要不是鲁阳塞给爹两百块钱收买他,怎么也轮不到他当妹夫。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
沭云初可不知道大哥对自家男人的评价,会恶劣到这种地步,不然肯定找大哥说道说道了。
客人到齐了,赶紧开席,席间男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女人大谈绯闻八卦,也是不亦乐乎。反正是吃好喝好,满嘴流油。
然后,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小月月被月初抱出来了,小家伙脖子还不太能抬的起来,但是唇红齿白,粉嫩可爱,那小小的招风耳,小小的梨涡,长长的睫毛,忽闪的大眼睛,这孩子是真俊啊,你要是不喜欢纯属小心眼作祟。
鲁阳的奶奶夸道:“两个月不见,我重孙女出落成这样了?十里八乡也找不出这么俊的孩子来。她娘利索,可不像别人家的小屎尿孩。”
婶婶就有点酸溜溜了:“娘,还不是人家鲁阳命好,找这么个俊媳妇儿,好腿好脚的也没这么好命。”
“闭上嘴!阳儿哪里不好了?”奶奶是典型的护犊子,“我孙子长的好,人又能干又孝顺,心眼还好,和谁比也不差!”
婶婶撇嘴,没再犟下去。沭云初浅笑:这老太太,把这个不着调的小儿媳妇管住了,真是囟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月月的姑姑给穿上了新裤子,云初给换上了新棉袄,戴上了舅舅买的粉色带花边的帽子,脚上是堂爷爷的凤鞋,最后是奶奶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从头到脚都是崭新的,一身红色整一个小红孩儿。
穿戴一新的小月月还必须在炕脚站一站。两个多月的小奶娃,哪里站的住?沭云初只能做了一个样子,赶紧把要歪倒的小月月捞进怀里。
一番折腾,好养活的月月都要整哭了。她撇撇小嘴,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鲁阳把她从沭云初怀里接过来,伏在他的肩膀上,一边走一边轻轻的拍。一个人高马大,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娃,父女俩同框的画面竟然出奇的和谐。
下午,客人陆续走了。沭云海没走,娘家离鲁家洼有近百里,来一趟不容易,沭云初想留他住一宿,加上上辈子,她和哥哥差不多快四十年没见了。
鲁阳的大姑也没走,一直呆在沭云初的房里,沭云初心想她肯定有什么事情。
果然,等沭云初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鲁大姑凑过来问她:“哎,侄媳妇,问你个事儿,你大哥是不是还没娶媳妇?”
沭云初没多想,笑道:“是啊,还没有,大姑想给我说个嫂子吗?”
鲁大姑说:“也不是不可以。问你个事,你哥干什么的?好像挣钱不老少。”
看样子是哥哥带来的东西太多了,在小月月的身上花钱也阔绰,让鲁大姑以为他多能挣多有钱似的。
沭云初没想打肿脸充胖子,解释道:“我哥花钱大手,在我和孩子身上舍得。其实他没钱,挣的都给我爹啦,我爹那个人……你多少知道点吧?”
沭云初不是在挡哥哥的姻缘,实在是……鲁大姑不靠谱,她当红娘可信吗?
“这倒没什么,以后让你哥挣钱别给你爹。”
沭云初笑:“看样子,大姑要当红娘啊,我先问问是什么样的姑娘。”
鲁大姑盘腿坐在沭云初身边,说道:“人材是没的说,比你高比你壮比你胖一点,前凸后翘屁股大好生养。”
沭云初:“……”
合着您是多看不上我啊?我又锉又弱好欺负?前平后扁没屁股?在二十一世纪,她这样身段模样即使老了也是老美女,没想到年轻三十年,被鄙视。
现在还是以胖为美的,老一辈迷之自信***好生养。
和鲁大姑只接触两次,沭云初总结出这个人嘴坏小气贪小便宜,但人还行,算不上坏。
“你哥多大了?”
“二十三,过年二十四。”
鲁大姑自顾自说:“女大四,骑金鹿,般配。”
沭云初:还能这样?
终身大事,沭云初做不了主,私下问过沭云海,他家穷又有个渣爹,人家不嫌弃他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挑人家。见哥说没意见,沭云初这才约好正月初六到鲁大姑家相看。
鲁大姑得了准信,就要走了。为了答谢,沭云初送了半个身子的兔子肉,前些日子腌制的咸鸭蛋送了六个,鲁大姑这才美滋滋的走了。
因为沭云海留宿,晚上就得重新安排住处。沭云初觉得自个屋的炕够大,就让两个小姑子过来睡,沭云初和鲁阳去她们那屋。
看着鲁阳一脸的哀怨,沭云初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两口子就算睡在一个炕上,也只限于被窝里搂搂抱抱举高高。沭云初生孩子不足三个月,身子还没恢复好,不过这几天鲁阳蠢蠢欲动,沭云初觉得早晚要被这货和谐。
沭云初嗔他一眼,无语:“就一个晚上。”
见鲁阳还是不高兴,沭云初揽住他的脖子,探身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正想撤回来的时候,鲁阳一把抱住沭云初,生涩而又笨拙的吻住了她。
“嗯嗯……鲁阳。”沭云初轻轻挣扎,这货哪里是亲啊,嘬的人家好疼!
正当两人你来我往,沭云初要缴械投降的时候,一个拳头打在鲁阳的脸上,就听见沭云海气呼呼的声音:“去你娘的,让你欺负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