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鹧一行人离了博平县,赶奔落霞庄。
其实这博平离高唐并不算远,大约有个七八十里地。你别看离这么近,博平县治下百姓生活富足,地面平静。可这高唐县民风十分不好,百姓过得十分贫苦,当地多有偷盗伤人之事发生,换了几任的县官,都待的时间不长,扭转不了这种态势。那个时候,这样一个小县城,只要没有造反叛乱的事情发生,朝廷也不愿费精力去治理。导致高唐县好多百姓举家迁离,好好的一个县城,如今已没有多少人家。
东昌府知府孙明远体恤民情,多次向朝廷上报,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朝廷近日又派下一人来接替高唐县知县的位置,此人姓马叫马从安,两榜进士出身,先前在河南南阳府叶县任知县,当地也是民风不正,马从安到任三年,把那儿治理的井井有条。朝廷认为其善于改革,所以把他调到高唐县试一试。如今已在赴任路上。
将至中午之时,柴鹧一行人来至了高唐地面。柴鹧命队伍先停下休息,随队带的干粮略作午饭。等休整之后,找一当地向导,再赶往落霞庄。
大家伙儿正围坐吃饭,由打西南方向来了这么一辆简陋的马车,车上坐着一个赶车的车夫,大约有个五十多岁,就来到了柴鹧等人的面前,车夫把马勒住,就问他们,“老乡,请问前面就是高唐县了吧?”
柴鹧冲他点点头,“这里就是高唐地面,往前走不远,那个县城,就是高唐县。”
“谢了老乡。”车夫跟柴鹧一点头,就接着赶车往前走。这时候,从道旁的草丛里钻出一条赤链蛇,游走到道路中央,这拉车的马一见有蛇,吓得两个前蹄一抬,险些把车夫抖下来,车夫一看不好,大喊,“坏了,马惊了!”想要勒绳子控制住它。
可马若是发起疯来,岂是那么容易控制住的?只见这匹马没了命的带着车乱跑一通,嘴里“呼呼”的吐着粗气。
在道的另一旁,有一条早已干涸的河道,距离道边高有两丈还多。这马跑着跑着,就奔着这河道去了,若是失足跌下去,连马带车以及车上的人,这后果是不堪设想。
柴鹧等人早看在眼里,说时迟,那时快,赶紧过来拉住马车,都昆和柴鹧左右一边一个轮子拽住,就往后拉,可道边上都是沙土地,鞋面滑,俩人空有一身力气,用不上劲儿,只是放缓了马的速度。
这马感觉到后头有人拉着它往后走,自然而然的反应,就更是往前冲,这一加力,柴鹧和都昆更拉不住了,这时候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都冲过去帮忙,徐宝和毋思俭就想跑到牛车前面,掰住马的脖子。
大家伙儿正忙乱之时,这匹马忽然停下来不跑了,四只脚原地扑通了几下,一歪脖,“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浑身抽搐,嘴里吐着白沫。
都昆“哎哟”一声,“坏了,是不是被那条蛇咬了,这蛇是不是有毒啊,大家都小心呐!”
毋思俭眼睛多尖,过来捣了都昆一锤,“别瞎说!”然后走到倒地的马旁边,从马的后脑勺上划了一圈,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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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然后举起来给大家看,大伙儿一瞧,原来是几根明晃晃的银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江童及时出手,打出银针,扎入马的后脑和脊髓,让其瘫痪。毋思俭拔出的只是其中的几根扎得不深的,另有十多根已插入脑内,足见江童的功力之深。
江童笑呵呵的看着大伙儿,“你们倾巢出动,不如我这轻描淡写啊。”毋思俭等人闻听此言,面露不悦。
车夫赶紧从车上下来,打开车厢门,从上面拉下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此人一张国字脸,双眉紧蹙,鼻端平,耳耸且明,三绺黑胡,仪表不俗。往面上看,一脸的正气。虽方才经历马车之险,可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慌张。
此人被车夫搀扶着下车之后,便向柴鹧众人拱手称谢,“若不是众位搭救,鄙人怕是没有命在了。”
柴鹧摆摆手,“这位兄台,不必太过客气,我们都是朝廷的子民,见到有难,哪有不帮之理?”
江童站起来,朝着那人一笑,“若不是我出手及时,你现在就真和那牲口结伴过奈何桥了,你最应该谢的,是我吧?”
那人抬头一看,对面站着个漂亮的小伙儿,面若羊脂,目若朗星,虽说这话有些傲慢,但面容上带着善意。就对江童深施一礼,“鄙人谢过恩公了。”
柴鹧知道江童这傲慢的脾气,所以过来对那人说,“这位兄台,别见怪,这是我表弟,天生的性情矜倨,不拘小节,不要管他。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呢?”
那人一拱手,“鄙人姓马,叫马从知,新来这高唐县上任县令一职。”
柴鹧听了赶紧施礼,“原来是马知县,恕小可不知之罪。”众人一听是即将上任的县令,也都过来见礼。
马从知忙让诸位免礼,“不知各位恩人如何称呼,是否是高唐县的人士啊?”
柴鹧赶忙答道,“不瞒大人说,我们乃是博平县县衙的差人,就在昨日,死囚牢中逃脱了一个女犯人,姓乌,叫乌嬨髹。前番与其父假作摆擂,实为想要杀县衙的官吏,与其堂兄报仇。最后此女被我们擒获。我们审问她家的随从得知,这乌家人与高唐县落霞庄的庄主屈玖松颇有交情。我们怀疑这乌嬨髹应该是逃到了落霞庄,于是我们奉博平县知县彭大人之命,要去落霞庄搜查逃犯。”
柴鹧说着,从怀里把彭道辅写与高唐县令的信交给马从知。
马从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点点头,“正好,我正要进城,你们可随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