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应该是死了,我一开始就下得死手。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分钟内。
我接着看向周逢青和林一深,跑了过去,他们被四个人围住,尽管如此,两个人下手依旧是有些约束,不敢下死手。
他们注意到我的身影,那四个人看向我身后,只能看见一个倒在地上毫无声息的黑影。
“小刘!”
那个女人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地上的黑影下的血液依旧慢慢流淌,染红了一片。
她顿时明白她口中的人已经死了,一双眼睛猛地看向我,恶狠狠地,像是一匹狼。
像末世中的大多数人,时间长了,人类身上属于动物的特性越来越多的暴露出来。
屋子里这时传来动静,我听见了老汤他们下楼的声音。
杜比砚走了出来,卿蔚跟在他身旁,还有老汤和姚萃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子。
应该是卿蔚上去叫的人,小姑娘这时一双眼睛担忧地都快流出泪来,紧紧地看着我这边。
一下子出来五个人站在门口,让原本握着愤懑的四个人不由自主地惊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几秒钟,几人心思辗转间,就下了决定,转身准备离开。
我可没有让他们离开的意思。
抢走周逢青手中沾了血的西瓜刀,直接对身旁的人冷声说道:“你们再留手就直接跟着他们走吧。”
然后直接追了上去。
我的身影太过坚决,让老汤他们都不由一愣,林一深却是快速地反应过来,跟在我后面。
这时我才知道对方怎么进来的,家里面的院门上的锁是那种老式的木头,直接架在上面,用刀从外面轻轻一挑就能打开,这段时间我却一直没注意到,留下这么大一个缺口。
外面停着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
眼见着他们要离开,我手中的刀砍向落在最后的那个男人,他似乎察觉到脑后的破空声,灵敏地向旁边迈了一步。
我眼睛不眨地直接再次砍了上去,比起一直使用的各种棍子,其实西瓜刀这种长刀才是我用惯了的武器,毕竟是末世相处了十年的朋友。
在我这一砍之时,老汤杜比砚他们已经跟了上来,就连因我的训斥而愣在原地的周逢青也围了上来。
卿蔚也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本长长的竹竿子跑了过来,怕添麻烦,直接就站在远处,手里拿着一根长杆子像是在赶鸭子一样偶尔打在四个人身上。那几个人因为卿蔚的行为烦不胜烦,但也不敢直接冲进院子,只能用一双眼睛表达自己的澎湃怒气。
因为用了刀,我的每一下动作都让对方见了血,他们手里没什么武器,有的人还拿着一把短匕首,只能近身战,比起棍子来太过无用。
唯一有用的还是那个被人叫周哥的人,手中也拿着一把西瓜刀,林一深跟他对峙间,身上的衣服都被斩破了不少块,露出里面白白的羽绒,手背上都已经破了口,流出血来。
在把靠我最近的一个男人抹了脖子以后,我和林一深两人合力攻向那个周哥,我用刀砍向对方的脖子,林一深用棍子打对方的下体,主要落在关节处,老汤,杜比砚和周逢青处理其他三个人。
大约十分钟后,院子的门口处又多了两具尸体,令我惊讶地是,那个女人是死于杜比砚手下,他下手极为狠戾,即使对待女人也没有丝毫青年,真是颇得我的真传。
怕血气太重,引来什么动物,冬天里的动物们本来找寻食物就难,如果闻到这些血腥味就会如同苍蝇一样,蜂拥而至,我带头让他们把尸体先拖进来,然后用血把地面上的血给掩盖住。
五具尸体一起堆在柴火旁边,随便找了一个塑料布盖在上面,把院子里的血用雪也掩埋住,众人才松了几口气,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愣神了许久,还不敢相信就在今天晚上,就在这座院子里,他们杀了五个人。
老汤抿着嘴坐在我旁边,时不时的搓着指腹,嘴唇极白,我感觉他此时的烟瘾上来了,可是没烟给他吸。
我没说话,他应该熟悉这样的生活。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也在发呆。
我直接走向卿蔚,小姑娘傻愣愣地坐在一角,整个人被裹在袄子中,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被吓得不轻,我想。
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发丝很软,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接触她,她有些开心。
就连杀人的后遗症也消散了不少,我怀中抱着的小木发出呜呜声,引来了她的注意。
“小木怎么啦?”她的视线落在我的怀中,目露担忧,“是受伤了吗?”
“没事儿,只是被打断了腿,养几天几好。”
动物伤口的愈合速度一向比人类快速地多。
我看向冷冷站在一旁的杜比砚,他也许下来的急,身上只套了一件毛衣,一场打打杀杀下来,脸都被冻的有些青紫。
“都回去睡吧,这些……明天早上起来后再处理……客厅里有医疗箱,受了伤的自己去处理一下。”
他们没有出声,看着我的神情有些说出不来的复杂,今天晚上的五具尸体有三具都死于我的手下。
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担忧。
我并不在意。
我只在意,能不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