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暂无上佳人选,当下之急,南平王是想借上京诗会,巩固自己在上京的势力,往年参加诗会者,均是各大名门之秀,而今年,怕是公主之事,早已传入南平王耳中。”陈秉生尽言,并无保留。
“确如你所言,前几日密报,南平王与北梁有所勾结,只可惜并未抓住实证。”
南平王的逐渐壮大,已经成了皇帝的心头大患。
“此次诗会,儿臣有一计,既可以让南平王求娶魁首一事落空,也可破了他想巩固势力的念头。”
“说来听听。”
陈秉生的抖落肩上落下的阳光,那袖口处的金线祥云衬托出几分英气,拱手向皇帝。
“儿臣,求娶上京诗会魁首,愿与南平王争上一争。”
皇帝眼中,一抹讶异之色,“前几日,你不还……”
“父皇,儿臣这只是权宜之计,若是儿臣胜了,自然尊重舒儿之意,若儿臣输了,必执剑斩杀南平王,策马踏平北境叛军!”
一番陈词,掷地有声,皇帝思忖片刻,才点了点头,“那好,朕允了。”
“儿臣,谢父皇恩典!”
“只是,你怎知魏舒就一定会是诗会魁首?”
陈秉生有一时的呆愣,好像……他是凭直觉。
“罢了罢了,朕不问了,你且好好准备。”
儿子是亲生的,身为父亲,怎么不知晓儿子的心意?
——药王堂——
宗离已经离开了好几日,此行月余,临走时便嘱咐魏舒,要好生照料药王堂种着的药草。
陈秉生出了御书房,便找去了长乐宫,进店便只看见了空荡荡的轮椅还有一地的话本子。
秋玲告诉陈秉生,魏舒牵着五百,去了药王堂,不让任何人跟着。
药王堂披着夕尘,五百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时摇头晃脑,甩一甩尾巴。
魏舒则提着一只小木桶,慢慢地浇灌着土里冒着尖儿的药草,画面沉静而美好。
“你这就急着要站起来?不怕真的残废了,长大了嫁不出去?”陈秉生站在药王堂门口,靠着红色的漆门,调侃道。
魏舒不用抬头便知道是陈秉生,毕竟别人也长不出这么一张嘴来。
“我可是记得,我尊贵的太子哥哥,在驿站的时候,说了,妹妹我若是嫁不出去,便一生一世的养着。”魏舒说着便将水瓢往桶里抻,才发现水桶已经见了底。
腿脚不便,魏舒便只能盛半桶水。
“你倒是记得清楚!”陈秉生提起空木桶,径直去打水。
夕阳下,两个人并排站着,陈秉生则看着魏舒细细地浇水施肥。
“我今天去了父皇那里。”
“为了诗会的事?”魏舒理了理一株萌芽下的土,轻轻撬动,松了松,“你想到办法了?”
“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是想和萧盛誉争上一争,求娶诗会魁首,若成,皆大欢喜,若不行,你便要领兵前往北境,诛杀所谓叛军。”
魏舒陈词,陈秉生也并不意外她能猜到。
“你以为如何?”
“还能如何?太子哥哥人中龙凤,求娶诗会魁首之事传出,南平王不说,便是整个上京的大家闺秀,也得掀起一波腥风血雨了。”
“之前也没见你说话这样好听。”
陈秉生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成为魏舒口中的“人中龙凤”。
“诗会之事,你无需烦心。魁首,谁也抢不去,你若是这样牺牲自己,那身为妹妹也不能给你丢脸不是?”
魏舒粲然一笑,浅浅的酒窝可爱至极,陈秉生有点想掐一下那水嫩嫩的小脸。
陈秉生去摸了摸五百,看着那滚圆的马肚子,“五百,你可胖了,这样还怎么上战场?”
五百不乐意的嘶鸣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陈秉生无奈看了眼魏舒,“南梁最好的战马,硬是给你养成了猫一样的傲气。”
陈秉生勉强用伤腿点地,勾勾手,五百便听话的走了过去,倚着五百,她还不及马腹高。
“五百现在是我的宠物,私人财产。”
“太子殿下——!”
丁二跑的气喘吁吁,站在药王堂门口,探着头往里面瞧,“可算找到您了!”
“何事?”
丁二看了一眼魏舒,欲言又止。
“说。公主在这,有什么话不能说?”
“南平王,他找上门来了!”
魏舒抚着五百低下的头,“说什么来什么,这萧盛誉消息也真是灵通。”
陈秉生双手往身后一背,“回东宫。”
东宫主殿本也没有几张太师椅,被魏舒踩坏两张之后,陈秉生也没有再添新的。
萧盛誉对着那太子主位,满脸杀气。
“南平王可真是清闲,不知来本王的东宫有何贵干?”
萧盛誉闻声转头,声音低沉,“太子此举何意?”
陈秉生撩起玄纹蟒袍,坐上主位,戏谑地看了一眼萧盛誉,“南平王此言差矣,南梁百姓皆知本宫失了婚约,此举自然是寻一位太子储妃?难道南平王如此霸道。有篡权夺位之意?还是想取代本宫这南梁太子?”
“你——!你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萧盛誉气得胸口生疼。
“南平王北境王府王妃嫔妾十几有余,不知这身子可否受得了?”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嘉宁长公主也并非皇家血脉,更是你陈秉生弃子,你到底为何护她?”
“哦?”陈秉生眼神桀骜,唇角微悬,“南平王怎知魁首就一定是嘉宁?看来南平王是十拿九稳,要做南梁第一驸马。”
萧盛誉直指陈秉生,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软了声音,“太子殿下,一个弃子而已,又被你退了婚,让给我又何妨?”
“你视南梁律法为无物吗?还是你南平王狼子野心,势必要踩在南梁律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