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半晌,道:“母后,儿臣以为,他们只是心切衡阳的安危,并非有意为之。让他们与衡阳赔个不是便作罢。”
太后脸色难看,她这个养子啊,不再是当年需要依附宋丞相府的落魄皇子。
他近来年,打压宋丞相府,越发心急了。
宋媞媞眉头轻蹙。难怪,她背后有宋丞相府与太后撑腰,他们都敢堂而皇之踩她一脚。
竟是元嘉帝在背后纵容。
原书中宋丞相府被构陷通敌叛国,满门抄斩,究竟有没有元嘉帝的手笔,就不得而知了。
她轻轻拉扯着太后的衣袖,哭得伤心欲绝。
“皇姑祖母,衡阳不打紧的。衡阳虽是被他们污蔑与外男有染,但终究是安然无恙。”
“衡阳下次一定会注意,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污蔑衡阳。”
宋衡与宋子成在男眷席中,百般怜惜地望着宋媞媞。
他们的媞媞啊,是丞相府如珠如宝的心尖宠,那些人,怎么敢如此欺负她?
找死!
太后握住宋媞媞的手,艳阳凝照在女子的发髻上,肌肤细腻如脂,眉眼如画。
吾家有女初长成,丞相府的娇娇女,也长大了啊,懂得自保了。
她心疼地搂住宋媞媞,道:“哀家的衡阳,是哀家无能,护不住你,让你平白无故遭受这么大的冤屈。”
“哀家倒不如岁先帝一同去了,省得碍着某些人的眼。”
大楚国最注重孝道,太后此举无异于将元嘉帝放在火炉上烤。
饶是他再忌惮宋丞相府功高盖主,也不得不向“孝”字屈服。
他问道:“母后,依您所见,该是如何处置他们?”
太后道:“虽然皇帝觉得他们并非有意为之,但无规矩不成方圆,错了就是错了,必须罚。”
“来人,打他们十个大板!”
沈明安和姜瑾芸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因为宋媞媞那个蠢货,他们竟然要遭受挨板子这个奇耻大辱!
他们扑通跪在地上,向着皇上求饶:“皇上,饶命!”
赵清菡脸色惨白,她的贝齿咬到了舌尖,尖锐的疼痛感在蔓延着。
她自诩是京中第一才女,知书达礼,才情出众,光是想想等会她鲜血淋漓的模样,她就恨不得将宋媞媞撕成粉碎。
宋媞媞,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沈国公沈道明,赵大理寺卿赵卓,姜顺天府丞姜世春同时跪在地上,恳求道:“皇上,是臣等管教无方。”
这可是他们精心培养的嫡子嫡女,当众受罚,这是在狠狠打他们整个家族的脸。
栽在最是愚蠢不过的宋媞媞手中,更是让他们颜面无存!
元嘉帝被太后步步紧逼,他一股怒火藏匿在胸腔发作不得:他是天子啊,堂堂天子啊!
但君无戏言,他只能硬生生克制怒火:“来人,行刑。”
很快,几个侍卫抬来板子,放在宴席中央。
三人被摁在冰冷的板子上,他们抬起头,愤怒地望着宋媞媞,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宋媞媞的纤纤玉手擦拭着眼尾的泪水,她微微扬了扬眉。
女子黑的发,朱的唇,有种异常的美丽。
她不再是她,她是钮钴禄·宋媞媞!
众人看着宋媞媞似笑非笑的模样,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她是京城出了名的草包,愚蠢至极,从来只有她吃亏的份,她今夜竟让三个重臣的子女,还能全身而退。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她以前在藏拙?
萧玦已从东宫回到宴席,他的身量极高,覆下一大片深重的暗影,红色衣玦在半空中翻飞。
他阴郁地望着宋媞媞,明晰的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着。
脑海中,浮现着女子泪光点点的模样,粉面含春,娇艳欲滴,哭起来比她笑靥甜甜的模样有趣多了。
萧玦棱骨分明的大手不自觉地在搓揉着,仿佛是在蹂躏一个不听话的玩物。
他无比恶劣,近乎诡谲病态地想道:方才他怎么没把她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