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那怕是莫清雅自个,大概都没有想到贾赦这次会狠下心来,明知道说实话的后果是荣国府的名声尽毁，还是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当然啦,贾赦的说法是他是一个‘诚实’的人,只是诚实回话罢了。

众默：也他妈的太诚实了,诚实的让原本打算主持一下公道,带带风向的三皇子都无了用武之地。

不过看着贾赦好几次在贾母试图把贾政洗白的时候,又把贾政给拉下水的举动来看,就知道贾赦恨透了贾政,非得要连贾政一起毁了不可。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贾赦自己被贾母用孝道挟持了大半辈子,自然不希望瑚哥儿落到跟他一样的下场。

他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一事无成也就罢了，但瑚哥儿与他不同，瑚哥儿前程远大，而且做的是活万万人的事，那能被贾母给担误了，在将来史书上留下一个不孝之名。

况且贾赦明白，虽说圣上偏着瑚哥儿，就连三皇子也与瑚哥儿交好，但人情越用越薄,要是一直拿着荣国府的事情来烦着圣上，圣上总有一日也会嫌烦的。

再则，要是贾母硬逼着瑚哥儿帮衬着她那宝贝贾宝玉的话怎好？贾赦跟贾母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自然知道贾母偏心起来压根不是人。

他自个当了贾政一辈子的垫脚石，可不希望瑚哥儿走他的老路，是以贾赦这次铁了心要在儿子回荣国府前把贾母和贾政给解决掉，即使为此而背上不孝之名也不顾了。

贾赦丢的瓜着实太大，就连陪审的应天府尹都忍不住问道：“这事你当年怎么不早说？”

说到此处，应天府尹也有些不满了，不过也怪不得他不满，毕竟当年查张氏一案时，要是早些知道了这些事，当年也不会由着贾老太太指鹿为马，随意拉了一个人来凑数啊。

刑部尚书冷哼一声，“人家要说明白了？你们敢审吗？”

当他不知道吗？当年会由着贾老太太拉了莫家女来结了张大太太一案，这背后还不是有着应天府的默许吗？

陪审的应天府尹嘟着嘴，一整个委曲啊。

他当年不是没看出猫腻，但当年的荣国府可不是现在的荣国府，他一个小小的应天府尹断

是不敢和荣国府斗的，更别提还有圣上当时下了口喻，暗示他尽快结案，他能不尽快结案吗？

不过再给应天府尹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圣上拉出来啊，于是乎，可怜的应天府尹只能默默地把这个锅背下，然后转头就来质问起贾赦了。

XD，当年不大义减亲，这时候才来大义灭亲做啥？怪不得贾母一个劲的骂他不孝，事实上，贾赦还真的挺不孝的，他所谓的‘实话’都足以让贾母死上好几回了。

对此，贾赦也很坦诚，“赦当年虽然贵为荣国府的大老爷，但在家中并无实权，家中权力都掌握在弟妹与老太太手中，也是因为这两人在张氏死后不久病了，这才让赦有了掌家之机，这里头的事儿，也是在这些年中逐渐查明的。”

说到此处，贾赦也有些唏嘘，有那个家主做的像他一样憋屈的？连妻儿死于谁手都没法子查个明白，要不是后来贾母和王夫人双双病的厉害，让他得以掌管住整个荣国府，只怕直到现在，他还不见得能知道妻儿之死的背后大有隐情呢。

贾赦抛的瓜太大，到后来贾母也没法子再跟贾赦说了，只能一个劲的骂着贾赦为不孝的畜牲，直接拎着沉香拐追打着贾赦，贾赦也不躲不避，由着贾母打。

瞧着贾母打人的那股狠劲，一旁的吃瓜群众都忍不住可情起贾赦了，这真是亲娘吗？简直就像是仇人啊。

到最后还是刑部尚书看不过眼，让人拉了贾母下去，这才结束了一场闹剧。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再审的，刑部尚书直接让人开棺验尸，以毒追人。

既然知道张氏、莫清雅当年的丫环仆妇们中的都是同一种毒，大伙不好开张氏的棺验尸，但可以开一开丫环仆妇们的尸去查吧？再加上莫清雅当年虽未中毒，但可是亲眼见着她的丫环仆妇们吃了那碗毒燕窝时的惨状。

只是这查着查着，大伙原以为会直接导到贾母的身上，万没想到查着查着，竟然查到了王夫人的身上！

当然啦，这各家里有什么密药，都是密而不宣之物，那会让旁人知道。不过这药吗……自然不会只用一次，请了仵作仔细翻查以往十年里死的不明不白之人，与那些人的死状微一对照，便发

现了有类似死状之人都有一个关键处：

那些人不是出自于王家，便是和王家有关。

以上这些也是有着陆昭的提点，与他析毒技术的友情支持，这才能够查明真相，不然靠着刑部和应天府那技术，别说以毒追人了，不追着追着追到地里就不错了。

陆昭虽然碍于孝道，不能明着也去挝一挝登闻鼓，状告贾母毒害生母之事，不过暗地里帮着刑部尚书查明真相，谁也不能说他错了，横竖他跟贾赦就是一对‘诚实的父子档’。

即使御史想要说两人的不是，也不能说孝子便该不诚实吧？

陆昭当年可是植物系的研究生，对于植物毒最是了解，生物毒也有所涉猎，在这个连提纯都做不好的年代里，要帮着分析一下毒药成份，对他这个异能者而言是件再简单也不过的事了，在有经验的老仵作帮衬之下，当真做到了以毒追人，将当年张氏之死直指王家。

这技术也看得刑部尚书两眼发光，狠不得去跟工部尚书来抢一抢人了，要知道，他们刑部也是很缺像陆昭这般技术型人才的，不过可惜的是他这提议才提出去，马上就被平康帝打了回来。

死人能有活人重要吗？更别提陆昭研究的高产作物能活万人，相较之下，自然是活万人比较重要了，刑部尚书虽有些遗憾，不过也明白圣上的意思，只是私下求了陆昭，请他有空时来帮着分析一下，他们刑部不知道有多少积年大案，就是卡在毒之一字上。

对此陆昭也同意了，横竖对他而言这也不过就是花费小半天功夫的事情，不过他也拜托了刑部尚书，这事且莫传扬出去，毕竟他做为一个读书人，对毒如此了解，传了出去，总是有些不好听。

刑部尚书也欣然同意，没把陆昭在此中的关键说了出去，并让人拘提王夫人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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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指的便就是像周瑞家的这样倒楣的人了。

被迫成了王夫人不说，为了保命，还不得不强了贾政，好生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