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这里，优一郎已经快要忍不住拔刀了。

老杰克看着场面一团麻乱，叹了口气，心中竟然有点怀念鸣海町还是贫民窟的日子……那时候多好呀，天露在、中也在，虽然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爱吵闹，但也没这么多烦心事，更没有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他倒是想退休，再找个地方开家小卖铺过日子，却放不下天露一手组建起来的拂晓，也放不下天露留下的这些孩子，刚准备站出来声援优一郎……

天露推门进去，问“那我回来你认吗？”

叫嚣的人声音一窒，犹如被掐着脖子的鸭。

优一郎、米迦尔、杰克、阿武、田岛……一部分人看到她，眼睛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另一部分人看到她，心虚地不敢对视，不敢继续吭声。

天露环视一圈，也不需要多说什么，指尖电光噼啪。

……

…………

拂晓大楼外面的人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抬头望去，就发现会议室强光炸裂，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那几个管理层被扔出了窗户，重重摔到地上，生死不知。

他们立刻紧张起来，以为有敌情，不想那熟悉的兔子面具探出窗口，不轻不重的声音在他们耳边清晰响起“把这些人扔出鸣海町。”

楼下的人呆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是！天医生！”

…………

……

处理掉跳得最高的几个刺头，天露拖了张椅子坐下。

“大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中也的事你们不用管，优一郎继任首领也不错，就这么定下吧。刚才那几人的职务，优一郎和米迦尔商量下重新提拔人选。然后就是[羊]的问题了，好好查查他们过去的动向，接触过什么人，如今还有没有活口。”

天露轻点着桌面，她坐在那里下达命令，哪怕不是首位，在场亦无有不应。

“还有别的问题吗？”

优一郎跟小学生上课提问一般，举手道“我不行的啦，我当不好首领的，天露你都回来了，就不能你来当吗！而且中也……让中也回来行吗！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驳回。要么，拂晓就此散架，要么你当首领，没有别的选择。”天露说得很冷酷，“你想和中也谈可以，但必须继任为首领。”

“为什么啊……”优一郎不满地嘀咕了一声，倒没有强硬拒绝，这些年来的相处，让他习惯顺从天露某些不讲理的决断，两年过去了也没什么改变。

中也选择优一郎倒不是什么没脑子的做法，选他比选米迦尔或其他人要好，一来是谣言四起，米迦尔的名声变得很差，二来则是那些忠心于拂晓的人，在他离开之后更服气优一郎。如果米迦尔继任为首领，那拂晓真的要大乱了，优一郎继任为首领，和当初的他一样，顶多前头难熬一些，后续总归能平静下来。

没别的问题，那就该干活了，在场的人陆续离去，拂晓上下重新开始运转起来。

阿武走到天露身边，哽咽了一声“天医生……”他像是难以承受痛苦般，弯下了腰，阿良死后的这几天，阿武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没有大哭大怒，硬生生熬到现在。

天露拍了拍他低下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阿良死得不明不白的，[羊]的事情一定会彻查清楚，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本事，我会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给阿良报仇。”

阿武泣不成声，只是拼命点头。

哭了一会儿，他擦干眼泪振作起来，天医生就是他的定海神针，失去弟弟的现今，便是他唯一的支柱了。

杰克也走过来，没和天露说什么，揽着阿武一块出去。

会议室只剩下天露和优一郎、米迦尔。

两人期期艾艾走到她面前，犹如犯错的孩子过来认罚。

优一郎看了眼米迦尔，大包大揽了所有责任“都是我，我根本没帮上任何忙，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到底怎么回事我都没了解清楚……亏我还是拂晓的干部……我……”

米迦尔连忙打断道“不是的，是我的错，我明明一直在中也身边，但却连他为什么要离开都不知道，[羊]的反叛早就有了迹象，是我没有处理好，判断失误，优柔寡断，顾及着名声没有早点出手，说到底是我无能……”

天露站起身，久违地在他们面前拿下面具，揽住这两个互相抢话自责的大男孩，将他们的脑袋按到自己肩头。

不知不觉间，优一郎和米迦尔已经长大这么多了呀，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呢……天露在心中感慨，身体锻炼得挺结实的，但比她离去前消瘦不少……

“辛苦你们了。”她轻声说道。

这两个十五岁的少年在此刻，终于放下了一切的负担，松弛了紧绷的肌肉，也不知怎么的，一股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别走了……真的，别走了……”优一郎拽着她的衣角不放。

米迦尔没有说话，不过天露可以感觉到自己肩头湿了一块。

她没办法给他们承诺，只能轻轻拍抚着他们，给他们这短短一会儿的休憩与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