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突兀地出现在了乔若言面前,她好会儿才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未遂的第四个冲喜对象。
此刻,阿南穿着件乔家的对襟唐装工作服,他的身材高大,工作服不太合身,露出了脚踝和手腕,却莫名穿出了几分时尚感。
和乔若言想的样,这是个五官十分英俊的男人,脸部轮廓深邃,仿佛刀削斧刻般,鼻梁挺直、嘴唇微薄,下颌线凌厉,非常具有侵略性。
也不知道他失忆前是做什么的,窝在这里当个花匠太可惜了。
乔若言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掸了掸身上的叶片,示意凌立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轰鸣声骤然响起,叶片再次纷飞,飞溅到了凌立的身上。凌立避都避不开,瞪了阿南眼,加快了脚步。
眼看着要进门了,乔若言忍不住回头看,只见阿南操控着电锯大开大合,把修剪花木弄出了沙场杀敌的气势,仿佛底下的冬青树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
“他是谁?”凌立纳闷地问,“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新来的。”乔若言随口应着,又补充了句,“不许再动歪脑筋了,立刻去国报到读书,要不然……”
“好好好,都听你的。”凌立泄了气。
把乔若言送回了家,凌立再也没有理由赖着不走了。
临别前,乔若言有点不放心。
虽然现在各种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书的情节,可她不知道凌立还会不会走书里男配的老路。按照书里的情节,凌立会在不久后和女主在国因为广告拍摄相遇,爱上女主后做出各种疯狂的事情,从而走向了悲惨的结局。
“千万别好奇娱乐圈的事情,好好读书,埋头苦读,别瞎谈恋爱,知道吗?”她也不能明说,以免激起凌立的好奇心,这个年龄的男人太逆反了。
“放心,我争取把四年的学分三年修完,早点回来找你。”凌立早就打算好了。
乔若言瞥了他眼:“吹牛吧你,那可是格瑞芬商学院,你能顺利毕业就不错了。”
“小看我,”凌立生气了,“我们打赌,要是我能三年修完,你输给我什么?”
乔若言想了想:“这间别墅里的东西,你随便挑?”
“好,”凌立痛快地道,“要是我没修完,我在金冠广场给你学百声狗叫再裸奔百圈。”
乔若言瞠目结舌:“没必要这么狠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凌立满心豪情壮志,终于告辞走了。乔若言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再次想起外面的阿南来。
总是让他跟着林叔当花匠,不是长久之计;可把他这样个失忆的人赶走,好像也太过狠心。
等耿云怀忙过这阵,拜托他去查查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罗管家,后来有没有帮那个阿南去看过病?”她想了下问。
罗管家摇摇头:“没有,光顾着公司的事情了,没顾上他。”
“那你把他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几分钟以后,阿南进来了。
他的手背在身后,快步到了乔若言的面前,眼睛里仿佛还带着室外的阳光,愉悦地落在了乔若言的身上:“若若,你叫我吗?”
乔若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我可以帮着找你的家人。”
阿南怔了下:“没有,我想别的就头疼得厉害,只有想你的时候不疼。”
他不疼,乔若言头疼了。
“明天我让人带你去医院看个病,你好好配合下,”她叮嘱道,“还有,用电锯的时候别这么用力,小心割到自己。”
“我故意的,”阿南很坦然,“我不喜欢那个男的靠你那么近,就故意割了很多树叶往他身上洒。”
乔若言的头更疼了,只好板起了脸:“我都跟你说了几百遍了,我爸的话你个字都不要信。你不是我的人,更不会和我在起就记起从前的事情,那都是我爸骗你的。你现在要自己努力想起来,我也会帮你找你的亲人的。”
阿南原本明亮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你不喜欢,想把我赶走。”
“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的家人定也很担心,所以定要尽快找到他们。”乔若言耐心地解释,她不是不喜欢他,帅哥人人都爱,多住几天吃点白饭,她也养得起,她只是想把这帅哥从乔大海封建残余的荼毒拽出来,尽早恢复他的正常生活。
阿南却好像没听进去,盯着她固执地道:“你别小看我,我以前很厉害的,等我想起来了,不会比那个男人差,你别理他。”
真是了不起喽。
还没想起来先把以后的厉害提前透支了。
“你怎么不说你上辈子很厉害呢?”乔若言无语,“算了,跟你没法讲。”
阿南犹豫了下,小声问:“你生气了?”
“是,我又生气又累,不想说话了。”乔若言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阿南没有动,过了会儿,他背在身后的手往前伸,束干净的小雏菊出现在了乔若言的面前。
朵朵的小黄花被整理得十分整齐,下面的花柄被根布条缠了几圈,最后细心地打了个蝴蝶结。
乔若言呆住了,好会儿说不出话来。
“送给你,别生气了,”他略带羞涩地道:“我下午在湖边的草地上摘的,很好看,和你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