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是你十五岁时的事情。”张三黑没好气道，显然他似乎对这件事情更为好奇。

“打猎可没杀人挣钱来得快。”单飞最后摸摸脑袋，说出这么一个答案。

“这他娘谁不知道？一个人头十枚金铢呢！”要不是两人隔着篝火，恐怕张三黑就要上去给单飞一脚了，“莫非你小子急需用钱？看你这孤家寡人的样子，家中应该也没有病重之人吧？还是说你小子身上有隐疾？”

人们往往说“急需用钱”，那么此事自然便和“急”挂上钩了，此时的张三黑也是这么想的，在他眼中单飞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照理来说不应该如成人般对钱财有着强烈的欲望，更别提土阳城中畏死不参军的男人其实也不少。

单飞最后的回答说得支支吾吾，那副扭捏模样真是让张三黑开了眼：

“城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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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了一个不错的庭院，地段、布景、面积、风水、大小都挺好，我瞧着很中意，便想出钱买下它……但是这几年的积蓄还差不少，便想着投军赚些人头钱。”

张三黑闻言有些目瞪口呆，良久过后有些不敢置信道：“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单飞换着语气重复着张三黑的话语，显然也被张三黑的反应弄得有些发愣。

“就因为这个！？”张三黑的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度，“就为了一座不知有命没命入住的房子？”

张三黑自然看得出，单飞不是那种会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恐怕也不会对军队有着太多的感情，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乱世中的朝代更迭太快了……快到让众人来不及对自己所处的国家生出任何感情，甚至会苦恼为什么那些上位者如此热忱于自立为王。所以张三黑并不期盼单飞心中有着多崇高的理想，并不期盼单飞口中说出诸如“保家卫国”之类的蠢话，他只要保证单飞能够真心上阵杀敌就可以了。

但是为了房子而傻乎乎地上战场……这种理由未免太过胡闹了些。

“有什么问题吗？”单飞突然出声问道，这着实有些出乎张三黑的意料之外。

只听单飞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上阵杀敌拿了人头钱后，便会去城中的青袖楼潇洒，或是喝酒，或是玩女人，或是去赌钱……总之拿到钱后一定会花出去，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根本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会没了脑袋，所以你们花钱的时候都是往死里花的，尽情宣泄情绪直到自己钱袋空空。”

“我自然也是在花钱，只不过我和你们大多数人不一样。”单飞说到这时抬起脑袋，直视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张三黑，“我想把钱花在以后能够安稳的生活上去。”

“我不会考虑自己的突然死亡，我只会计划自己活着的未来。”

“活着吗……”张三黑恍惚出神，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道。

“这种想法你们不曾有过，所以你感受到了震惊和不解。”单飞的眼神下移，放在摇曳的篝火上去，被火焰映照着的眼眸似乎有些恍惚，“但我从来都是这么想的。”

“我现在有些怀疑……”

张三黑轻笑起来，望着逐渐沉默的少年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真的只有十二岁了。”

单飞闻言也笑了起来，声音中满是诚恳：“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大几岁，毕竟十二岁的力气着实小了些，杀人时有些不够用。”

“我指的不是这些，”张三黑哈哈大笑起来，“你先前说的那些道理，可不像是十二岁的小屁孩能够说出的东西。”

“道理么？”单飞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破天荒地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很简单啊……”

“多读点书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