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若夏见他真的端出了满满一锅粥,里面放了些野菜,味道还挺香。也没顾得上糗他,她接过碗筷便开始吃,还好,虽然说不是不好吃但还能入口。
她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喝了三碗,不过.......为什么还是感觉压不住体内就快要发作的寒气呢。
“还要吗?”
“不用了。”
“你...面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陆绎祺这才注意到她面青口唇白,“伸手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老毛病不碍事。这些碗我去洗吧,你照顾阿卜。”说完若夏扶着石桌站起来抢过他手上的空碗就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
陆祎祺也犟不过她,见她勉强能行动自如也只好由着她,眼下还是阿卜的伤势更重要。他起身搀扶阿卜回房躺下,希望阿卜今晚能醒过来吧。
也不知道徐晔见到杨大伯他们了没?若夏此时在院中运功逼走寒气,她知道练功的时候要心无杂念,可总是忍不住去想他。昨日的事情发生得突然,今天一早又在赶路,她也是到现在才有时间思考。
他们上山的目的是找孙神医,可孙神医过世多年,眼下他留下的书籍除了阿卜抢救下的那些,已全部都被烧毁,难道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残本吗?而且自己和阿卜都有伤在身,陆祎祺说不能再留在这木屋,难道接下来真的要跟他去梓州吗?那样的话,会不会越来越远离真相呢?自己曾说过要帮徐晔找到找到毒害他师父之人,可如今她似乎什么忙都帮不上,一路只是跟在他左右......接下来怎么办呢?
“若夏,阿卜醒了!”陆祎祺站在阿卜房间门口叫道,“你先帮我照顾他,我去煎些草药来。”
“好。”若夏立刻来到阿卜的房间,见阿卜已被陆祎祺扶着靠在床头,正侧着身子猛烈地咳嗽面色难看得紧。
“阿卜,你先喝杯清水。”
“咳...咳咳咳...”哪知阿卜一直咳嗽,根本喝不进水,刚刚喝进去一口就全都吐了出来。
若夏赶紧转身去拿了一块帕子帮他擦拭,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血呢?阿卜吐血了?她有些慌了神,可见阿卜仍是无法开口说话,一直不停地咳嗽。
“阿卜,你不要吓我...”阿卜突然用力抓住若夏的手腕,眼睛死死盯着她手中的帕子,“你...你是说让我藏起来?你不想让你家少爷看到?”
阿卜艰难地点点头,咳嗽略微缓和了些,可没等若夏再想说什么阿卜又双眼一闭陷入了昏迷。
“阿卜!阿卜!”若夏大声地叫他,希望能把他叫醒。
“怎么了!?”陆祎祺听到她的呼声立刻冲进了屋子,便见到再次昏迷的阿卜。
“阿卜,你醒醒!”他将阿卜的手腕放在手中,脉象依旧短而无力,还如轻刀刮竹,脉道不充。应是五脏都被浓烟侵蚀,全身血行不流畅,眼下虽暂时没性命之忧,可再拖下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谁让他只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庸医呢?
陆祎祺见着阿卜这般模样,心里早已被愧疚之意掩埋。阿卜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年,他早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虽然起初阿卜只是父母派来他身边监视和劝说自己回家的眼线,后来却跟着自己一起诓骗父母说要山中学医,可自己却只懂得些皮毛。如今阿卜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束手无策。他在心里暗暗起誓以后今后定好好学医。可眼下?徐晔去寻的那位杨大伯真的能救阿卜吗?
若夏见陆祎祺一直坐在阿卜床前,并没有发现她手上那张带血迹的帕子。
“阿卜的脉象怎样了?”
陆祎祺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若夏见他眼眶微红,也没再多问。担心炉子上可能还热着草药,她就离开了阿卜的房间。
原来已经戌时了。徐晔何时才回来呢?若夏心里总觉得有一丝不安。她来到厨房看到桌上有不少剁碎的草药片,拿起来闻了闻,她只识得甘草,其余的都没见过。算了,自己不懂药理就别添乱了。还是再用剩下的米和野草做些吃的吧。既然要照顾病人,他们几个可不能先倒下。
“出来吃点东西吧。”若夏做好的饭菜端到院中的石桌上,又去阿卜的房间叫他,却见他已经倚着阿卜的床头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用阿卜的衣衫给他盖上。饭菜一时半会儿也冷不了,就让他睡会儿吧,她想。
那是什么?若夏瞧见了陆祎琪怀中的锦盒,是什么传家宝吗?还包裹得那么严实。
若夏也没多想转身出了房间,看见院子里还是一片狼藉,虽他们已经回来大半日,可都没闲工夫去打扫。
还是先收拾下卧房吧,若夏想着,尽管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可总得再住一两晚吧。除了阿卜的屋子之外,他们三人的都还乱糟糟没办法住人。
她先去了陆祎祺的屋子,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进来。他的书桌和小几上都摆放着不少晒干的药材,书架上原本应该放满了医书,现在全部被仍在地上,而且残破不堪。《神农本草》、《脉经》、《针灸甲乙经》,若夏随手拾起基本还能见到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