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言冷着脸。不顾高月盈上身赤裸,便带着常苒过去开门。
高月盈看出来意图,阻拦不成,急忙拿起衣服胡乱套上。便拿着床上被褥裹在身上。口中仍是叫道:“爷。您要听人辩解呀。嫔妾冤枉......”
萧承言已经打开了门,朝着雁南说道:“今晚到懿德院闹事的仆妇,奴仆都按家法惩治,再赶到了偏远庄子做活。哪个日后敢嚼舌头,便割了他们的舌头。高氏。”萧承言闭了闭眼睛说道“掌嘴五十。”转头看了看常苒脸上的伤。“连续三日,每日五十。禁足禧仪院两年,不得侍奉。只余两个婢女侍候,其余供应一切照旧。但不得看一眼哲儿。免得教坏世子。墨贞即刻处死。”
常苒却是面无表情。是他们先来栽赃的,若不是瑞王正巧在外,死的便是自己。
正屋中,一片狼藉。萧承言便带着常苒去了书房住。
书房并未点着炭火,是很冷的。萧承言燃起后,却是同常苒盖着那独有的一床被子,窝在那书房窄床上。萧承言想着,这床看起来窄,其实两个人睡也不挤的。用手轻轻揉着常苒的脸,觉得滚烫异常,才想起她脸上有伤。急忙起身问道:“用不用找人瞧瞧?”
常苒摇了摇头。
萧承言便找人投了帕子让常苒自己敷着。才又躺下,瞧着常苒坐在里侧敷着脸的模样。想着那时常苒受伤,该在这陪她的。只是那时候,没有任何一刻,是那般想的。觉得白日能陪着,上药喂药已经不错了。可如今想来,那时才是好机会的。若是能留下一夜,可能常苒对自己也没那么怕了。毕竟夜间独自留在这漆黑寒冷的地方,也挺吓人的。不由得觉得惋惜了那次的机会。
常苒只低低说道:“多谢王爷解围。”
萧承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温柔的看着常苒。
常苒想了想又道:“王爷。您日前半夜在外,外头那么冷,不冷吗?”
常苒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萧承言听后却像是得了糖的小孩,笑的开心说道:“不冷不冷。本王身子骨硬朗,一点都不冷。”答完,想了好一会才又说道:“苒儿,要不你管家吧。你若是管家,他们便不敢欺负你了。”这是萧承言能想到,补偿给常苒的办法。
常苒果断拒绝了。只三句话。“妾身......立威不足。且那哲儿若是再有伤损,更加难辞其咎了。妾身真的怕了,请王爷再找合适之人吧。”
萧承言便也没在说话,只是抱着常苒。闭上了眼睛。
懿德院那边天亮时便收整好了,萧承言又不想折面子,只能瞧着常苒独自回了懿德院。萧承言却是长久的坐在书房的窄床上,手放在那床上久久没动。之后在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睡着这张床上。
从此,萧承言也不在躲闪,大大方方的进出懿德院。夜间萧承言只能连睡着了也尽力的抱着,不让常苒溜走。可常苒到底心没在这了。没给萧承言做过任何一件衣裳。
高氏被禁足的两年间。懿德院的常氏同岚泽院的崔氏几乎算平分春色。其余人等都是偶尔随侍。甚至另一位侧妃也是不大得宠的。府中都在议论,到底崔氏是自小的情分,才能与瑞王感情深厚,且在府中多年上下熟悉地位稳固。但是崔氏见着高氏的样子,便也没有轻易对常苒这个正妻使绊子。毕竟她不可能做正室。现下已经很好了。偶尔夜间梦魇,哄着瑞王去陪她,以求彰显她的特殊,已经很好了。
瑞王倒也乐意去陪着。显得自己对于她们很是重要。便也一直配合着,可直到一次在懿德院睡着,忽而觉得口渴。掀开一侧的帷帐,喝了一一杯水后又倒了一杯,想着转头问问常苒要不要喝一杯。转过头,借着极其微弱的烛火,看到常苒侧卧着,眼角竟然缓缓滑下一滴泪。她做了什么梦?梦里都会流泪?正在发怔不知所措时,外头忽然喊道:“王爷,崔姨娘梦魇了。”
萧承言眼瞧着常苒一下睁开了双眼。眼中那般晶莹剔透。那滴泪也更快速的滑下。眼中满是惊恐,仿佛刚才的话惊到了她似的。萧承言手中那茶盏中的茶水也洒出来些。萧承言才放在边上。
外头又喊了一遍。“王爷,崔姨娘梦魇了。求您去瞧瞧。”是侍候崔氏的小丫头的声音。
萧承言再次转头,看到已经眼神平静的常苒。顿了顿说道:“崔氏梦魇了。”
常苒看向萧承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头微微向枕头里凹陷,借着枕头自行擦去了那滴泪水。
萧承言看到常苒这般,并没有在言语。转而自行穿鞋起身,可突然觉得疲累了,没有那么想去的欲望了。回头瞧着常苒已经又窝在角落睡着。而他方才还在那温柔温暖之地躺着,抱着美人。却要寒风中去往另一个地方,不由得觉得周身寒冷。只穿了一只鞋,便把腿搭在床沿想着。好像自己常常丢下常苒去往别处的。多少次都已经数不清了。想着常苒如今睡着,可是以前也是求着他不要离开的,还哭过数次求着他的样子。从前也是挽留的,现在已经不挽留了,是因为从前狠狠骂过她身为正室善妒,不懂得留人吗?可眼下你明明呀梦魇的,为什么不企图留下我呢?......不觉更加落寞。把手搭到常苒肩头说道:“本王去了,你好好睡。”
常苒并没有回应。萧承言瞧着,她呼吸平稳,想是已经睡着了。想来也不奇怪,每次就算她求了,一样还是离开。把被子给常苒盖好。穿好另一只鞋。站起身来,那掀开的半边帷帐放下。穿着中衣便朝着门口而去,刚打开门,风一下吹进来。却是心有些发凉的。
西知瞧着,急忙说道:“爷,您多穿些吧。崔姨娘那不急的,十日得梦魇个两三日呢,您可别为此冻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