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喜何种颜色?”
“曦婆,我不挑。”
此时,朱旬与曦婆在一铺子选着衣裳,走到门前,她道,“姑娘,这铺子大多为宫中缝制,品样甚好。”
“多谢阿婆,小女在想是否要为大人添置几件?”
忽然面旁有一声,“呀,怎不说是他的小媳呢?想的真周全。”
朱旬抬眸,便见是吴樊。
她抿唇,微微屈膝,“见过郡主。”
“我怎没见过你呢?”
她一旁一婢道,“郡主何必要记那阶下囚。”
朱旬盯着那人,笑笑,曦婆也看着吴樊,“小女有罪,郡主自然不必放心上。”
吴樊看着衣裳,一个眼神也不留她,她梳的是挽月髻,浑身青色,很是水灵。
随口红唇轻启,“本郡主也不想记着,可是谁让那人似跳蚤般碍我眼。”
朱旬垂眸,她身份本不及她,如今朱家被定罪,她现在怕还不及那婢女,曦婆见此,却闻道,“郡主,朱小姐乃大人侍女,郡主不可如此。”
她似乎没瞧见曦婆,一看她在这儿,便笑了,“本主便是这样说,他周佑洧也不能拿我如何。”
吴樊将手中的衣裳放下,看着朱旬,“侍女?”
“你是他的人了?”
曦婆刚要答,却被吴樊呵住,“让她自己说。”
“大人金枝玉叶,小女怎么敢与大人如此。只是行婢女之分。”
吴樊随即笑了,声音很大,“我说呢,周佑洧何时这样了,纵气我罢了。”
她拿着帕子捂唇,“姑娘这样子很会伺候人。”话毕,她便离去。
风萧萧,吹着她的发,她的青丝从未拢过。
朱旬面无表情,看着曦婆,“阿婆,我们挑衣裳罢。”
走进去时,曦婆拉着她的手,“阿旬,老身对不住你。”
朱旬忙道,“阿婆为何如此,人自有她性,我们如何做也改变不了。”
“婆姨不必自责,”
她看着成排的斗篷,缓缓道,“大人多喜黑色,可太沉了,我给大人挑一鹤色罢。”
曦婆看着朱旬,许久,像把心中的雪扫去般,她对朱旬笑着。
“阿婆怎如此高兴?”
她却只是摇头笑着,只一个劲的说,“这斗篷很衬大人。”
随即她也为自己选了件淡紫衣裙。
从里屋出来时,被曦婆一个劲的夸赞,朱旬脸有些红。
行至回宫路上,朱旬感慨,“阿婆,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过上如此生活。”
“所行皆是缘,姑娘,你会过的好的。”
“阿婆怎如此喜欢我。”
“阿婆觉着姑娘不凡。”
她挽着曦婆,“阿婆让小女想着家了。”
“从前乳娘与一友人,便也对小女如此信任。”
此时天上生起了火烧云,岸远沙平,日斜归路晚霞明。多想寻一佳人。看山川岁月,看河流湖泊。看清晨飞起的雪鸟,看黄昏沉寂的火烧云,从每个清晨到黄昏,从每个黄昏到黎明,岁月漫长,不卑不亢。如此甚好。
存着寂寞,曦婆笑盈盈的说,“阿旬觉着大人是何种人?”
只见她随意天上的火烧云飘了许久,眼眸里闪着不知何处的星点,映着红日金云,她行在宫中长林古道,镶了些许光。
“他呀,好比茉莉,”
“茉莉莫离。”
她笑着,眸如新月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