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女孩的头骚掉了。

血迹溅透白衬，贴在余焰的身上，露出骨骼分明的曲线，隔着镜面，祁鹤与他遥遥相望。

【隐藏任务已完成。】

【可抽奖一次。】

从兜里掏出包湿巾，祁鹤选择先低头擦鞋。

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他面前赫然悬浮出三张印着玫瑰图腾的卡牌。

犹疑片刻，他伸手触及其中一张，卡牌翻转至正面，其余两张自下燃烧化为飞灰。

“砰——”

镜子从中间碎裂。

蛛网似的裂痕遍布镜面，镜面崩塌下来。

【恭喜罪犯j7093，你抽中了一张永久卡牌。】

干枯的花朵上，刻印着永久奖励sb438号系统，这系统有什么用？

“叮！逃生小系统已上线！宿主小哥哥，您长得真好看！逃生小系统用处多多呦！”带着电流的少女音传来。

“谢谢，您也很美。”

系统sb438有很多问号，它什么时候长脸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大门敞开一条缝隙，一张身份卡悬浮在他眼前，祁鹤拿起卡片，粗略扫过上面的内容后，眉头拧起。

推开城堡建筑的大门，城堡内布置十分奢华，大厅上吊着复古蜡烛吊灯。

墙壁上悬挂着各种样式儿的油画，画中人面色僵化，神情带着几分中世纪油画的呆板意味。

皮艺沙发旁，站或坐着六人。

“我觉得我们就该报警，绑架绑到老娘头上，是让老娘来古堡找他们妈的尸体吗？”祖安女怒气冲冲道。

“急躁什么？来都来了，那黑雾明显就不是科学解释得了的。”穿制服的白领女姿态随意，打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

“那就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万一死了，这与世隔绝的，啧啧……没人收尸啊。”眼镜男说。

祁鹤朝他们走去，视线扫过客厅内的众人。

一个女学生蜷腿坐在沙发角落，将脸埋进膝盖，她肩膀颤抖，偶尔发出几声有些嘶哑的呜咽。

一位身材瘦小的清秀男孩，正站在窗子前，与中年男交谈着，神色似乎有些紧张。

还有几人，白领女，祖安女，眼镜男。

算上自己七个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眼镜男冲祁鹤笑笑，“呦，又来人了。”

祁鹤微微一笑，算打过招呼。

视线正落在哭泣的女孩身上，安慰女孩他可最在行。清了清喉咙还没来得及挺身而出，一人便冲上前，扯住了祁鹤的手腕。

视线落在那只手上，祁鹤绷起脸来，也不知这人洗没洗手，清秀男孩的话语带着哭腔：“祁鹤，你不是人，你这个渣男，负心汉，大猪蹄子！”

“你哪位？”他不爽地眯起眼，下意识想一巴掌把男孩拍开，动手前恍然大悟，“你是那断子绝孙？”

“你才是该断子绝孙，我是柯达，你这个混账东西，狗男人，王八蛋！撩的男人太多，我是谁都记不得了！”柯达骂着骂着便泪崩，狗皮膏药似地糊到了祁鹤身上。

众人投来的视线中，祁鹤脸色越来越黑，拽着男孩的脖领子，把他扔到了一边儿。

“呜呜呜，你这个伪君子，白眼狼，呜呜呜你坏的很，居然装不认识我，我陪你聊了一宿，电话号都给你了，也没打给我？”

这人哭起来，便没完没了，祁鹤无奈，估摸着又是余焰招过的。

比女人还麻烦，就算这叫柯达的，知道什么有效信息，祁鹤也没兴趣同他周旋。

默了片刻，祁鹤朝站在狭小窗子前，望着后院的中年男走去。

随着中年男的视线，祁鹤看见后院孤零零的秋千上，一只熊玩偶坐在上面。

刚刚，只有中年男没将视线投在他与柯达身上。

中年男大腹便便，穿一身棉质休闲装，布料看起来不怎么高级。

“聊聊？”祁鹤行至他身侧，修长苍白的手，从大衣口袋摸出包烟，递在半空。

祁鹤低垂着眸子，小半张脸掩蔽在黑暗中。腕上奢侈的名表，笔直不带一丝褶皱的裤管，都招示着，这是位娇生矜贵的有钱人。

打量他一番，中年男没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恶狠狠啐了一口：“操，你们亡赖子懂他妈个屁！”

祁鹤眸中！涟漪荡漾，薄唇肆意地扬起，他轻声开口：“你误会了，这都是我靠被/操换来的。”

犹豫片刻，中年男还是伸手，自他手中接过烟盒，拽出根儿叼上，“大家都是风口浪尖讨生活的，哥提点你句，这个世界是玩命的，千万要遵守你身份卡上的规则。”

“谢谢。”祁鹤神色微僵，抬眸恰好见窗外猎猎大风刮过，吹弯了远处繁茂枝条，那只熊玩偶却是纹丝未动。

“吱呀——”

推门声传来，一个穿白裙，有些清瘦的女孩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开口询问：“这……这里是哪儿啊？”

“欢迎您们的到来，尊贵的客人们。”仿佛掐准了人齐的时间，一个穿着剪裁得体正装，面带微笑的老人自旋转楼梯走下，“我是管家克利斯。”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管家身上，他语气彬彬有礼，笑容僵在脸上，显得十分不自然——

“各位贵客，您们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我家小姐露宾的病便拜托您们了，房间已为您们打扫干净，请随我来。”

“治你妈的病，绑了老娘，连夜给你妈种枇杷吗？”祖安女恶狠狠骂着，被管家无视。

“祁鹤，我害怕。”柯达仿佛哭累了，凑到祁鹤身边，有些委屈地说。

祁鹤干脆当这人不存在，打头跟上管家。

旋转楼梯边儿的墙壁上挂着画框，画上是血肉横飞的尸体，死法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处，是背景的楼梯，与他们脚下的别无二致。

众人跟在后面，神色逐渐凝重，转角处便是四楼。

祁鹤远远看到一道小小身影，她坐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是个怀中抱着熊玩偶，穿着洛丽塔裙子的小萝莉。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小萝莉回头，她像个精雕玉琢的洋娃娃，粉嘟嘟的小脸靠在熊玩偶脑顶，视线扫过众人。

最终在祁鹤脸上停住，她跳下来，蹦跳到了祁鹤身前：“小白脸，你长得真好看。”

“谢谢，要叫哥哥。”祁鹤温柔地说着，一眼认出她怀中的熊玩偶，正是坐在秋千上的那只，小萝莉抱着它，看起来并不重。

面对如此多的陌生人，小萝莉也没表现出丝毫紧张，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祁鹤：“我也要做一个你这样的玩偶，跟艾德兰的那只玩偶一起，放在床上。”

“露宾！露宾！”一道有些着急的叫喊传来。

小萝莉看着祁鹤，仿佛看着她的所有物：“我记住你了，再见。”

说完迈开小短腿，她快速朝楼下跑去。